已身形远去。
吕钧阳眼见恩师走远,也飞遁跟上。罗沧海这才悠悠转醒,眨了眨一双细长的眼睛,忽地道:“听说那齐云天如今已是内定的下任溟沧掌门,入主玄水真宫。若当年没有那些变故,这玄水真宫的主人也该是大师兄了。”
吕钧阳目光一凛,皱起眉:“休得妄言。”
罗沧海吐了吐信子,又缩回他怀里:“恩师甚少有这么半途而废的时候,也不知那齐云天方才同恩师说了些什么。还有后来那道人,看着也有些蹊跷,大师兄见过吗?”
吕钧阳依稀记得那是张样貌平平的脸,回想一番后摇了摇头。
“那倒是奇了,随随便便一个人,也值得恩师用元辰神梭一试气机?”罗沧海摆了摆尾巴,谁知牵动了伤处,痛得瘫成一团,口中仍是不饶人,“那齐云天论辈分还该叫我们一声师叔呢,嘶,疼疼疼……”
“伤势未愈回去便好生修养。”吕钧阳看着它那副模样,终是没把它收入袖囊,只淡淡叮嘱了一句,“下次勿要那么莽撞。”
溪流静谧地流淌而过,夜色不紧不慢地自远处压来,月色晦暗,唯有山间林中还泛着萤火似的微光。
张衍盘坐于地,双手点过对面树下齐云天的几处窍穴后不觉眉头紧皱:“灵机仍是无法渡入,看来此法也是无用。”
齐云天睁开眼,笑了笑,略微摇摇头:“无妨。能捡回一条命已是意外之喜,这点小伤倒算不了什么。”
“师兄方才在与何人交手?”何人敢伤你到如此地步?张衍扶他靠着树干,坐近了一些。
齐云天目光微动,眼帘垂下,掩去了全部情绪。
张衍也不逼迫,只是念及齐云天此刻无法自己汲取灵机疗伤,便只能在丹药上多花功夫。他在袖囊中那堆瓶瓶罐罐里再三挑拣,找到一小钵药膏,揭开对方的衣襟,露出那道血肉模糊的伤。
他蘸了一指轻轻擦拭过齐云天的伤口,涂至中途,终是听见齐云天的声音沉沉响起:“是故人。”
张衍抬起头,齐云天似有些疲倦地阖着眼,再次睁开时,眼中有种难得脆弱的情绪。那样的眼神张衍在他的记忆里见过一次,百许年前的上极殿上,他出手欲拦住那位晏真人时,便是这样的目光。
“他……你虽未听过他的名字,但你必听说过他的事情。”齐云天缓缓开口,转头看向他。
“可是门中弟子口中讳莫如深的那凶人?”张衍虽然已在齐云天的记忆中看了个分明,但毕竟不能明说。
齐云天点点头,抬手搭在眼前:“他是我太师伯。我虽是师承正德洞天,但从小却是师祖与他亲传授教更多。那时年纪还小,师祖有意要我先调养两年再行开脉,于是先从最基本的蚀文古语道经典籍教起,以正道心;太师伯虽生性不羁,行事随意,也肯耐着性子传授我一些吐纳调息之法,巩固根基。”
这却是之前不曾看到过的,张衍这么想着,并不打断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