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嗅到的气息不容错认。那气息他印象太深刻,一度抱在怀里,一度揽在胸前,一度唇齿纠缠百般缠绵。

“这位道友是哪一派门下?”岳御极见有人出列,自然欢喜,然而对方久久地看着不知名的某处一言不发,倒教他不得不开口催问了一句。

张衍被打断了思绪,略微一皱眉,终是稽首道:“贫道玄元子,乃是东海散修。”

他虽答着岳御极的话,心中仍是为刚才那气息惊疑不定。大师兄应是在正德洞天祭炼法宝,又怎会在此?可那气息……错不了的。

接过法剑时,他忽地向着那岳御极的师弟询问道:“道友可知方才离去的那位真人姓氏名谁?”

那细须道人撇了撇嘴:“一介散修,仿佛是道号青泽。”

青泽……张衍于心中再三咀嚼,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待破得禁制入内一探后,必要去找那青泽道人探个究竟。

一声巨响如惊雷炸裂从天而降,震得山头不稳,五彩虹光于顶上绽开,一看便知是有人在施展秘法。

“大师兄,想必他们已是破得那泊心顶禁制了!”罗沧海于吕钧阳袖中探出一个头,颇有几分激动,“我们现在去,正好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吕钧阳把黑蛇的脑袋按回袖子里,身形一掠,就要飞遁上山,然而身形甫一至半空,忽有大雨淋淋漓漓地下了起来。他一抬头,但见一片晦暗云霾眨眼间遮天蔽日,却又压得极低,避开了峰顶,要往自己这一处笼罩而来。那不是一般的雨,雨水打落在身上的一瞬间,他便被那水中灵机惊动,一运玄功及时遮挡。

是何人有备而来?

眼见那乌云逐渐压顶,吕钧阳毫不犹豫抽身而退,此刻失了先机,又不知来者何人,断不能轻率应战,误了大事。他迅速飞遁远离峰顶,往大阵外围掠去,尽可能远离那片布雨的阴云。

罗沧海哀嚎一声,险些被他甩出袖子,一时间出于求生的本能也只能大着胆子缠在自家大师兄的手腕上。

吕钧阳并没有心思在意他这些小动作,直到飞遁至离那封闭的阵门不过数百丈,这才停下,抛出九枚神梭,探查那布雨之人可成追来。

“恭候多时了。”

九枚神梭忽地齐齐指向一处,与此同时,有一声清朗笑声于山间响起。

吕钧阳转头看去,只见一位带着白玉面具的青衣道人遥遥立于云端,早有准备一般拦在了他们身后。

“你是何人?”吕钧阳探不出此人修为虚实,却能从神梭感应到对方与自己一般俱是成就元婴。

“大师兄,这就是先前那个与岳御极他们在一道的散修。”罗沧海探出头来提醒了一句,又赶紧缩了回去。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只是受人所托,来请二位放弃所求之物,打道回府。”那青衣道人微微一笑,话语温和客气。

吕钧阳神容平静,衣袖一挥,神梭尽数排开:“多说无益,动手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百二十八

此时小界之中所有修士尽数会聚在泊心顶,一片空翠山峦之间唯有二人静默无声地对峙着,那片阴云以极缓慢的姿态压来,带来一片暴雨滂沱。

齐云天望着与自己相隔数十里的那个年轻人,唇角噙着一丝端庄得体的笑意,一方白玉面具掩去了渐渐凛然的目光。他虽不主修溟沧梭法,却也通晓其间关窍,眼前这年轻人看似只有九枚神梭在侧,实则周围山间云中还暗藏着子梭戒备,他只看上一眼,便知是得了何人真传。

是了,这张面孔其实也不算陌生,犹记得百许年前,这吕钧阳还只是跟在那人身边的一名化丹弟子,如今也已入元婴了。

那个人的弟子啊……

仿佛已经过去那么久的往事又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