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此处是受一面法镜影响,所以才能汇聚因果。”张衍环顾四周,微微一笑,“可就是这‘花水月’?”

女童沉默片刻,似是而非地笑了起来:“小郎君,你真的很聪明,但也要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张衍不理会她话语间的讽刺,继续道:“所以这‘花水月’,究竟是作何用处?”

“作何用处?”女童闻得他的问句,咯咯地笑出声,“你早已猜到,又何必多此一……”她话音未落,一道雪亮的剑光已架上她的颈侧。

“我毁过的法宝不少,倒还没用真器试过剑。”张衍神色不动,眉宇间却多了些许凛然,“似你这种能拿捏因果的法镜,留在我大师兄身边,到底有何图谋?”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百一十八

真灵倒并不畏惧颈侧的剑光,似心情好了些,反而愈发嬉笑无方:“咦,我留在你大师兄身边,莫非你吃醋?”

“……”张衍认真思考了一下要不要从威胁上升到动手。

“小郎君年纪轻轻,心眼却不少。”真灵眨了眨眼睛,煞有介事地开口,“我若要害你心上人,机会可多了去了。旁的不说,就说你们两个在那小榭里面干柴烈火,你把你那大师兄折腾得……”

果然还是动手灭口会比较好。张衍将剑光逼近一寸。

真灵放肆地笑开,抬手间一片梨花纷扬,挡开了那剑光:“怎么,敢做不敢认?”她牵着裙摆在原地旋了个圈,歪着脑袋望着他,“你说的没错,‘花水月’确实是能操纵因果的法宝。我留在那个小子身边,是因为他答应了我一件事情。”

张衍的目光仍未缓和:“荒谬,区区法宝,也敢妄改天道大势?”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定,我不过是一件法宝,能呈镜中人身上千般因果,供人了断。而如何待那因果,却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女童用手梳理着长发,眼中有悲悯一闪而过,“一个结或许要千百般纠缠才能打上,要剪开,却只是一刀两断的事情。”

“因果与气运相连,如何会有人自断因果?”张衍见她老实交代,也就收了剑光。方才几番试探,他已是看出,此人虽是法宝真灵,但一身灵机衰竭萎败,便是修为远胜自己,斗法也断不是他对手。既如此,更不可能胜得过他那大师兄。

“如何不会呢?”女童似觉得他问得好笑,“厄运缠身的人想要摆脱困顿,心思毒辣的人想要报复,人心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可能。很多年前也曾有过一个玄门弟子来到我面前,说对她的道侣很失望,愿斩了与他的因果,了无牵挂地去转生。我见她可怜,也未如何为难她,便看着她斩了。”

张衍一挑眉:“斩了又如何?”

“她这厢斩了因果,来世便与她那道侣再无干系,哪怕那人想寻她的转世,如何费尽心机,也是寻不到的。”女童懒洋洋地开口,显然已是见惯了这些恩怨纠葛,“缘分断了,便再不可能连上。也许会有例外,”她顿了顿,目光在张衍脸上逡巡而过,“可是又有谁拗得过天意呢?”

张衍只觉得听了段无趣的故事,当下在这无关紧要的地方已耽搁了太久,还不如去旁处追查一下魔宗的痕迹。这么想着,却又有个念头徘徊不去,大师兄有这牵引缘法的法宝,却不知可曾用来了却过什么因果。

随即他想起一事,望向那真灵:“大师兄说他存了一段影子在这镜子里?”

“他可宝贝你呢,你入一趟魔穴,唯恐你伤着碰着,还巴巴地留了影子在我这里,若你有什么不妥,便照拂你一二。”真灵撇撇嘴,有些嗤之以鼻,“他从前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喜欢你喜欢得小心翼翼,唯恐被你知道了去,如今能光明正大地对你好了,自然更是掏心掏肺。你们年轻人你侬我侬,倒累得我一个老人家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