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酒杯,不假思索:“我敬太傅!”

说完,少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礼可以不收,拒绝敬酒就不太好了。

魏兴征求地看向赵维桢,后者点头:“拿过来吧。”

管家这才上前,接过少女递来的酒杯。

只是魏兴拿过酒杯,一个转身,还没呈现出转交给赵维桢的意图,他的身躯就蓦然僵硬在原地。

魏兴把酒杯往鼻下一凑,骤然脸色大变。

“拿下这名女子!”魏兴大喝:“那坛子酒别让她摔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把将杯中清冽液体泼了出去。魏兴怒斥道:“你敢对太傅下()毒?!”

…………

……

当天晚上,咸阳宫。

秦王子楚一拍桌子,把手中的竹简直接丢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数个侍人、宦官站在角落,均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不知道当今秦王,是个外软内硬的人?平日他待侍人,向来是没脾气的样子,可越是如此,他发起火来,就越显得具有威严。

竹简摔在地上,竟然是无一人敢上前去捡。

“来人。”

秦王子楚深吸一口气:“把相国请过来,这事必须严查!”

“这么晚了,多大的事情,要把相国连夜请过来?”

熟悉的女声从宫殿外传来,秦王一愣,当即起身。

“母后。”秦王道:“你怎来了?”

华阳太后带着自己的女官,披着夜幕,步入咸阳宫的偏殿。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竹简,而后挥了挥手。

得到太后授意,秦王身畔的侍人才敢小心翼翼上前,捡起地上的竹简。

“我儿向来好脾气。”华阳太后温言道:“谁招惹王上如此生气?”

“母后自己看。”秦王子楚淡淡回应。

华阳太后抬起手,侍人低着头,把捡起的竹简放到她的手中。

太后迅速浏览了一番其中内容,而后轻笑出声。

“不过是名歌姬心怀鬼胎,处理了便是。”华阳太后满不在乎道:“我儿何必如此大动肝火,若是不满意,这种小事,交给母后处理也好。”

秦王勾了勾嘴角:“这位歌姬,是阳泉君准备送给不韦先生的人。”

华阳太后:“那又如何?王上总不会觉得,是阳泉君授意加害太子太傅吧。”

秦王:“寡人就是这么想。”

华阳太后的表情微微冷了下来。

秦国权力最大的两个人,相隔几步,冷冷相对,彼此都深谙对方的想法。

大晚上的,不请相国,那太后又为何到访?自然是为了阳泉君。

竹简之上,前因后果一清二楚。

“王上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吕不韦的伎俩么?”华阳太后冷着脸道:“堂堂相国,为了离间你我母子关系,竟然能拿着自己那档子事从中设计,他吕不韦也不嫌丢人?”

华阳太后得知此事时,肺都要气炸了!

她气阳泉君闲着没事找麻烦,更气吕不韦不要脸。

这局设得匪夷所思谁能想到,这贱商都坐到了相国的位置上,还是个大男人,能就着下三路的造谣顺杆爬。

歌姬不收就不收了,可这歌姬就是拿捏着吕不韦的私事送的。

换做旁人,藏都来不及,他反倒是乐呵呵接过刀子,对付起阳泉君来。

这事就是下作人碰到比他更下作的,吃亏都没地方说理去。所以华阳太后听闻了风声,立刻赶到咸阳宫。

怕的就是秦王和吕不韦连夜商量好了,明日再上朝宣布彻查。

自己亲弟弟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