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松开,却被她紧追过来,两人又胶似漆腻在一起。榻里的意儿更为不解,咯咯笑出声,倒惊醒了他们。

“讨厌,都是你不好,被意儿看到了。”知言摸着发烫的脸颊,把头埋在孟焕之怀中娇嗔。

孟焕之尽力平复紊乱的气息,手下抚着妻子的青丝,眼里盯着天真可爱的儿子,他们是他的全部。

“都是我不好。”某人认错态度很好。

孟焕之本来有很多话想问妻子,想问她几个月过着可是如意,想问儿子有无生病,想问数日前宫乱可是吓着他们。此时,他什么也不想说,只想静静拥有眼前的一切,怀搂娇妻爱子,未察觉间一丝不安消失,心中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外出打拼究竟为何?年少时,一心想走一条和祖父截然不同的路名垂青史。

孟仲白铮铮铁骨,金殿上奋力一撞天下扬名。他不同,自取修远为字,起意便是路途艰难,上下求索。

京里的风向变了,孟焕之回想才同长盛帝的交谈。宫乱是剂猛药,下得狠了,不仅连根拔除了近半武将的势力,也触动帝王的猜疑,处在权力顶峰的人风声鹤唳患得患失,不太妙!

知言安然伏在孟焕之胸口处,听着他一下又一下健壮有力的心跳,纤纤手指摸挲着他的大手,手里的茧又厚了几分。她心下疼惜,拉过来亲吻。

“焕之,你辛苦了。”知言发自内心由衷感慨。

从功成身退的老狐狸开始,再到秦枫父子,加上她的丈夫,每一个在官场打拼的人都不易。知言能在家中坐享清福,离不开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功劳。

因为她是祖辅的孙女,才能锦衣玉食长大。加之老狐狸最看重自己的血脉,不容旁人轻视怠慢,秦府中庶出的儿女全都养得尊贵,没受过一点闲气。

也因为她是秦敏的孙女,才能嫁给孟焕之。知言心中曾有一丝遗憾,丈夫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她的家世结亲。可她婚后过得和美,再计较旁枝末节也太无聊。

意儿陪伴在不说话的父母身边很是乖巧,想撒尿时扭着屁股哼唧了几声,今天娘亲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故没听出来。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意儿很是爽快得尿到父母的衣服上。

被温热的液体浇透衣服,知言明白方才忽略了儿子。意儿已知道大小便时哼唧提醒大人注意,可见她走了神。

孟焕之盯着衣袍上一大块的尿渍,轻捏意儿的下巴戏语:“爹爹一回来,你就给了下马威。好小子,替你娘亲出气也不能专门下爹爹的面子。”

知言边听着孟焕之贫嘴,抱起儿子,交到奶娘怀中,再命送来热水洗澡。她全都忘了,孟焕之在外劳累数日,回到家后理应先洗个热水澡,厨房里也备着他喜欢的菜式。她又从秦晖处讨来一瓮上好的酒,专为备着接风。更应该让他休息睡个好觉。

“我全都忘了。”知言歉然,她站在屋正中,脉脉注视着孟焕之。她只想赖着他,把半年的分离补回来。

孟焕之轻轻走过去,揽住妻子,下巴在她发间轻蹭,她瘦了,下巴也变尖,临走时圆润的身形消失。

“记住我就行了。”他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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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焕之回京后即不得清闲,马不停蹄走了几处,再一次踏上宁远侯府,这回在侯府外书房与宁远侯父子会面。

不同于往日,他今天来隐隐带着钦差的身份,以公为先,自然拱手直呼老侯爷、侯爷。

宁远侯府上下煎熬了数日,得不到天子的准信,全都心内如焚。日前有传言,长盛帝放狠话绝不放过逆臣贼子,论罪诛灭九族都不为过。

宁远侯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不是傻子,大致能瞧出来宫乱背后的诡计。京中那么多的世子、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