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上传来“吱呀”声,宋鸣推着独轮车运来第二批秧苗。

他脖颈晒得发红,棉质背心后结出盐霜,“晓晓,爹说西南角要留出鱼道,秧距再加两指宽。”

宋晓望向正在垒埂的父亲。

宋建国赤脚踩在泥里,裤腿卷到膝盖,脚踝上还沾着昨日开荒留下的草汁。

老把式正用麻绳量埂子弧度,烟袋杆子成了最好的标尺。

每九寸烟杆长度对应三尺田埂,这是他从老一辈子哪里学来,刻进骨子里的丈量法。

“丫头,水。”张秀兰递来竹筒,筒底沉着几片薄荷。

农妇的除草手套早已摘掉,指缝里嵌着黑泥,手背上横着道新鲜的血口子,定是被芦苇划的。

宋晓鼻尖一酸。

她连忙从系统里兑换【愈合凝胶】递给张秀兰,“这个抹手上能消毒,快速愈合伤口。”

张秀兰随意抓起一把草木灰快速的抹在手上,“别糟蹋好东西。”

随后宋晓就收了起来,等忙完回家再给她吧。

“妈,您歇会儿。”宋晓按住母亲要抱秧苗的手,却摸到她掌心层层叠叠的老茧,硬得像磨砂纸。

宋晓的指尖在母亲掌心多停留的一瞬。

那些老茧的纹路硌着她指腹,像摸到了老榆树的年轮,最深处那道横贯掌心的沟壑,是五八年抢收麦子时留下的。

小指根部的茧痂叠成梅花状,是常年握镰刀磨的,还有虎口处新结的血痂,分明是最近干活才崩开的。

“你当我是公社里那些娇气知青?”张秀兰笑着拍开女儿的手,腰身一沉就抱起半人高的秧垛。

晨风掀起她洗得发白的头巾,露出鬓角几根银丝。

宋晓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发什么呆?”宋鸣的吆喝惊醒了宋晓。

她慌忙抱起秧苗往田埂走,稻草绳勒进掌心的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全家保护的有多好。

兄长的谦让,父母的溺爱,自己从来吃不到太多苦。

身体本能反应,是原主

日头爬上柳梢时,全家已在水田里排成雁阵。

宋建国在前头拉基准线,麻绳上每隔三寸系着红布条,浸了水的棉线沉甸甸坠在泥面。

宋鸣负责分秧,少年手指翻飞如梭,每簇秧苗在他掌心恰好分成八株,这是生产队评插秧能手时练出的绝活。

“晓晓,你手要这样兜着根。”张秀兰从背后握住女儿的手,妇人的体温透过粗布衣袖传来。

宋晓感觉母亲的手带着自己往下一按,秧苗便如蜻蜓点水般立住了。

宋建国不知何时凑过来,烟袋锅子虚点着水面,“当年你娘在公社插秧也是一把好手。”

太阳实在是太大了。

宋晓再脑海里呼喊出系统,调出【气象调控权限】。

第16章可以控制天气

“3,2,1。”

宋晓在心里默念着倒计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衣兜里的气象控制器。

倒计时正在启动。

几乎是在她默念完毕的瞬间,云层开始涌动,乌云迅速遮住了太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四面八方推挤过来,转眼间就遮住了炽烈的太阳。

一阵带着泥土芬芳的凉风掠过稻田,吹得秧苗沙沙作响,这片空间瞬间变得凉爽。

“这云来得邪性。”宋建国叼着空烟袋皱眉,粗糙的手指搭在眉骨上张望天际,“怕是要闹白雨。”

张秀兰直起酸痛的腰,望着迅速阴沉下来的天空:“要是一场雨下来,今天的秧苗算是全毁了。刚插的秧最怕暴雨冲刷,根还没扎稳呢。”

宋晓心里默念着,“启动气象维持,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