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他把刚刚煎好的药盛出来,澄去药渣放在桌上,片刻后,一名弟子过来禀报他:“回尊上,他已经醒了。”

白予卿有些发愣。

咬了咬下嘴唇,嘴唇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

那弟子自然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白予卿不回话,他也不敢多问一句。接着,白予卿端着药碗站起来。

别怕,别怕,日后是要朝夕相处的,现在他还没炸世界,还没有挖骨头,这一步迟早要走出去。

他觉得自己手里端的不是给患者治疗伤痛的药,而是钮祜禄某嬛大结局时送某个绿帽之王上路的毒药。

终于,以壮士断腕的决心,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勇气,白予卿跨过了这道坎儿,推开了那扇仿佛隔了万水千山的木门。

不就是好好关心他吗?不就是给他足够的关爱防止他以后炸世界吗?

有什么难的?!

乖徒儿,为师来爱你了!

*

殷危娄望着白予卿,将心中的怨恨逐渐放软,取而代之的是故意伪装的恐惧和怯懦。

白予卿隐约感觉自己端着药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似乎是吓到男主了,正想说一句你不要怕,便被站在男主床边的邵云抢了去。

“你不要怕……尊上他不会害你……”

白予卿:……我谢谢你哦。

经邵云这么一说,反而更像是端着毒药来祸害男主的。

白予卿微微叹气:“都出去。”

邵云这才感觉说错了话,低着头和关凌一起出去了。

殷危娄的目光落在白予卿的身上。

他的好师尊……

他上一世最信任的师尊,上一世亲手挖去他肋骨的师尊……

初见的记忆和前世重叠,唯一和前世不同的是,白予卿手中端着一个药碗,碗中黑漆漆的,应是疗伤的药。

白予卿故作镇定,走向床边。殷危娄仍然用略带恐惧的眼神盯着他,白予卿坐在床边,说说了一句:“不用害怕。”

殷危娄的双腿无法动弹,白予卿坐在床沿上,侧过身,手上用力,揽住他的腰几乎把人拖了过来,半扶着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将药碗递到他唇边。

殷危娄有些怔愣。

他的记忆早就在心魔大阵中重演过无数次了。

他的痛苦早就经历到麻木,直到最后再次经历心魔,斩杀心魔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他曾经的苦与痛早就无法撼动他。

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的心魔本源,师尊何时这样亲昵地对过他?

“把药喝了。”

殷危娄纵然心中存疑,也乖乖地含住碗沿,和下苦涩的汤药。

白予卿只觉得意外,主角看他的眼神始终带着恐惧和怯懦,但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递过来的用途不明的药,却能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殷危娄被苦涩的药呛得咳嗽两声,白予卿顺手抓过茶杯,把热茶递到殷危娄的面前。殷危娄接过茶杯,又毫不犹豫地喝下茶水。

白予卿皱起了眉头。

这孩子……在没黑化之前有点单纯啊……真不怕他下个毒,把他毒晕然后卖了。

他忽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喂完药,白予卿把殷危娄放回床上。

殷危娄收敛了情绪,小心翼翼地环视一周,哑着嗓子问道:“这是哪儿?”

白予卿:“六极宗。”

说实话,白予卿早就想吐槽这个宗门的名字了,他甚至深刻怀疑,原著作者对某项考试抱有深深的敌意。

“六极宗?”殷危娄撑起上半身,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连声音都因为惊讶而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