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卿记得,阿娄跳下夔山魔窟后是不会死的。
阿娄的血脉正是在跳下夔山之后觉醒……他不会死的……
比起死在六极宗的剑下,阿娄……阿娄算是捡回一条生路?
他阖眼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摔到在地上,这时才觉察出,被利剑贯穿的肩膀痛的要命,强行催动灵力,经脉也有再次崩裂的危险。
那些都不重要了。
阿娄他……应当会活下去的……
命数 用命数补全修为
“师尊?”
白予卿已经不愿再听任何人叫他师尊了。
他不想醒过来。甚至觉得自己就这样死了算了, 倒也挺好的。
“师尊?”
耳边的声音熟悉又清晰,白予卿实在不愿意睁眼,他身上疼, 原本被阿娄修复的经脉也再次破碎了不少,这个声音叫他的时候,白予卿自心底发慌、害怕。像是坠入了曾经的噩梦, 白予卿挣扎着起身, 旁边的人松了一口气, 连忙把他扶起来。
“师尊醒了。”
白予卿下意识挣开,身旁的人递上药碗的时候, 也被他抬手掀翻。
“师尊……”
白予卿费力地睁眼,身边坐着的不是谢琛,而是符若。学颍闻站在符若身旁, 脸上满是担忧。滚烫的药液洒了符若一身,符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学颍闻拍了拍符若的肩膀,说道:“先去换身衣服, 再重新煎一碗药。”
符若点头应下, 转身出去了。学颍闻侧身把白予卿扶起来,看了白予卿一眼,又把目光放向别处,似是在思索该如何开口。
符若道:“师兄,那孩子……”
白予卿不言, 反应倒不是太大,“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他的反应之平静, 让学颍闻难以置信,学颍闻搭上白予卿的手, 说道:“师兄,那孩子……掉进了夔山魔窟。”
白予卿又只是“嗯”了一声,学颍闻开始害怕了,难不成师兄……师兄受的刺激太大,伤到了神志?
师兄的身体本就不好,若是神志再收到损伤,那这个人浑身上下还有哪一点儿是完整的?!她当时就觉得,魏宗主若是要处置那孩子,瞒着师兄处置又何尝不可?对师兄撒谎,说那孩子出去做任务了又有何不可?就一定要让师兄受这么大的刺激?!
“师兄……”学颍闻道,“若是师兄想要再收弟子入门,去向宗主知会一声即可,不必这般伤神……也不必非要执着于那个孩子……”
回答学颍闻的,又是一个冷漠至极的“嗯”。
学颍闻劝不出什么话了。
那孩子的死,和她也有关……
她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根本没法为殷危娄作证。
若是被人得知上台的人不是白师兄,死的恐怕不止殷危娄一个人。她只能让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除此之外,最令人忧心的,是她知道这事从头到尾明明和殷危娄没有一丝半点儿的关系,现在殷危娄死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反倒逍遥法外。
不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还会生出什么事端。
学颍闻没空为接下来的事担忧,谢琛推门而入,冲着二人一躬身,说道:“师尊,学师叔。宗主有要事相商。”
学颍闻看了一眼双目无神的白予卿,转头就甩了谢琛一个白眼,质问道:“你到底是谁的弟子?隔三差五就往宗主那边跑,到底有没有把你师尊放眼里?!”
谢琛低头不言,只道:“师叔教训的是。”说完就颇为恭敬地站在另一边,等着白予卿的回话。
白予卿淡漠地瞥了谢琛一眼,轻轻推开学颍闻,翻身下了床,动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