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卿后退一步离他远一些，冷漠道：“无事。”

学颍闻一直想不明白，师兄明明这么喜欢这个小废物，这个小废物想要和他亲近一些的时候，师兄总是下意识躲开。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小废物，但是师兄喜欢啊！她能感觉到，师兄可喜欢这个孩子了，时时想着处处想着，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能察觉出师兄和以前相比变了不少，但是……为何师兄还总是刻意疏远这孩子呢？

殷危娄不再问白予卿，转而来问学颍闻：“师叔，我师尊怎么了？”

学颍闻道：“伤了眼睛，最近这几天不能见强光。”

白予卿直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问道：“你去哪里了？”

殷危娄回答的滴水不漏，说道：“宗主叫我问了一些问题。”

白予卿显然不信：“问了什么？问了这么多天？”

殷危娄道：“来往不方便，宗主让我在无极峰待了几日，来不及向师尊汇报，是弟子让师尊担心了……”

白予卿只是皱了皱眉头，殷危娄这般模样，让他怎么也没办法开口责骂，他想看看小徒弟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下意识要扯开眼上的白绡，学颍闻在他身后轻咳一声，白予卿的动作立刻止住了，对殷危娄道：“让你师叔看看腿。”

殷危娄对二人道谢，转着轮椅来到学颍闻面前，格外乖巧地让学颍闻看腿。

学颍闻一边触诊，一边给白予卿解释道：“嘶……什么时候的事儿？经脉居然修复了不少……我上次给你看腿的时候，还觉得你这腿难治，照现在这个样子，不出三个月，你应该就能站起来了！”

殷危娄的惊喜溢于言表：“真的吗？多谢师叔！师尊……我能站起来了！”

白予卿一听，小徒弟能站起来了？这是好事！唇角刚一上扬便有一阵剧烈的胸口疼传来，他转过身背对着二人，轻轻嗯了一声。

殷危娄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灵骨被挖之后，那些残废的经脉开始自行修复，但是在身体中流窜的，不是灵气，而是魔气，这些被魔气修复的灵脉，早已被魔气占领，他的腿早就可以好。只是他一直在压制，不让那充满魔气的识海侵袭自己。

若是让那满是魔气的识海侵占，不仅会被六极宗发现，更危险的是，自己有可能陷入失控的状态。

他记得上一世魔气失控的感觉，那种一切都被抢夺、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无力感。

他不想入魔。

魔气侵扰是其次，心性也会慢慢随之崩塌。

在虚无荒谬的第二世，他曾经时时刻刻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把师尊锁起来，无数次在门外疯狂地想，想要把师尊的尊严践踏在地上，想要让魔气摧毁师尊的经脉，让师尊变成废人，变成他的所有物，只能依靠他而活。想要侵夺占有……

那个荒诞的念头在心里扎根，如同杂草般疯长。

欲念和理智交替，他能让理智压过欲念，却止不住心魔在识海中的肆虐横行。

心魔告诉他：这是你厌恶的师尊，这是你的命中劫数，你本可以完全掌握你的师尊，为什么就是下不去手！

殷危娄不言不语，置之不理，心魔无数次想要取而代之掌控他的身体，殷危娄虽能察觉，但有无数次险些无法夺回身体。

心魔劝说无果，兀自在他的识海中笑了起来。

心魔和他说。

“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

此后，心魔就消失不见，殷危娄仍然被魔气侵扰，却不曾再见心魔在识海中肆虐。

他从回忆中抽身，望向眼覆白绡的白予卿。

师尊现在看不见，那双灿如星辰的眼睛看不见……

殷危娄掐了一下手心，把那些不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