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背,抽查的时候抽到了,被拉到戒律堂,打了一顿手心。
有其师必有其徒,殷危娄何止是没有背,他都没有看,别人呱呱呱背书的时候,他在一旁听故事。可想而知,他也被拉到戒律堂,打了一顿手心。
现在报应来了,他被拉到讲习会上充场面,补一补当时落下的课,重新听一听六极宗的过往之事。
他本是想睡觉的。
但是这次讲习会站在台子上讲的人,是执法司仪,执法司仪显然是把他当成了重点关照对象,时不时就往他这边看一眼;这不是最棘手的,更让他难堪的是,绪兰秋坐在了前面,时不时也往他这边看一眼,笑一笑,打个招呼,殷危娄十分不自在,却也无可奈何,尴尬地坐直了身体,面带微笑听着执法司仪讲课。
“六极宗发展至今,已有数百年,当年师祖……”
殷危娄虽然坐直了身子,但是并不能清醒多久,执法司仪语调平缓没有一丝波澜,这些东西再往殷危娄的脑子里面过一通,很容易就变成催眠咒。
不知道听了多久,殷危娄早已困的不成样子,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活脱脱一幅小鸡啄米图。
就当殷危娄快要睡着的时候,手上有一小块软绵绵的触感,殷危娄醒了一些,这触感渐渐地移到了他半握的手心上,他张开手掌一看,是一只金色的软绵绵的小虫子。
抬头往前看,绪兰秋正在扭头冲他笑。
这小胖虫子并不可怕,在手心里像一块酥糖。小胖虫子又动了两下,一串文字便蹿进了殷危娄的脑海中。
“有些无聊。”
前面的绪兰秋吐了吐舌头,殷危娄的手指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确实。
胖虫子得到了回复,从殷危娄的手上爬了下来,顺着矮桌的桌角爬到了地上,一拱一拱地往绪兰秋那边拱过去。
二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虽然虫子爬的慢,传信也慢,但是这虫子的模样真的喜人,殷危娄看它那胖乎乎的,努力地往前拱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看这个虫子比看执法司仪要有趣多了。目光不再凝聚在执法司仪的身上,反而凝聚在那蠕动的虫子身上。
绪兰秋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执法司仪察觉了台下这些人的小动作,从讲习的台子上走了下来,一步又一步,慢悠悠地走在座位之间的过道上。
殷危娄瞬间恢复了正常的坐姿,可是那虫子还在地上蠕动。殷危娄用余光偷偷往地上瞥,执法司仪的脚毫不犹豫地踩在了那虫子的身上,他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执法司仪从绪兰秋身边走过,背对着绪兰秋的那一瞬间,绪兰秋手中的动作迅速变换,黑色的蛊虫从袖口爬出,爬到了地上,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其余生蛊门弟子伸手接过从地上爬来的蛊虫,也立刻恢复了正常。六极宗的弟子们忙着应付执法司仪,没空管他们。
后面那些开小差走神的六极宗弟子,一见执法司仪过来了,迅速收敛神色,但是一举一动都被执法司仪收入眼底,这些人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
执法司仪走了一通,慢慢地回到了讲习台上,若无其事地继续讲。
殷危娄抻着脖子,看了一眼执法司仪踩过的地方,小胖虫没有被踩死,没有流血。那只小胖虫好像有弹性,被执法司仪一脚踩扁了,软趴趴地摊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胖胖的状态,一扭一扭地朝绪兰秋走去了。
绪兰秋回头耸了耸肩,殷危娄给她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小胖虫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灰,爬上了绪兰秋的手,二人不再传信,乖乖听讲。
讲习会还在继续。
执法司仪时不时下来走一圈,人们也不敢开小差了,不管多无聊都耐心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