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执礼司仪领着,几人已经来到了殷危娄的正下方,殷危娄小心翼翼地趴在房梁上,大气都不敢出。不用他出气,执礼司仪便说道:“有人来过,卷宗的位置是乱的。”
殷危娄心道不好。
魏滕问道:“他动的是哪几本卷宗?”
执礼司仪道:“予卿近来的几个任务卷宗,还有……他碰了归月的卷宗。”
殷危娄听见魏滕长舒了一口气。
魏滕道:“不是顶要紧的东西,他若是看了倒也罢。”
殷危娄骤然想起,有本卷宗没来得及塞回去,被他装进了须弥袋中。执礼司仪能把卷宗的顺序记得一清二楚,相比很快就能察觉有卷宗丢了。紧接着,执礼司仪就说道:“来的那人……似乎还顺手偷了一本。”
“啊。”有一缕尘土缓缓从上头掉下来,执礼司仪自顾自地说道,“倒也不能算偷,毕竟他还没来得及逃走。”
言罢,执礼司仪神色一凛,微微一拂袖,趴在房梁上的殷危娄只觉得一阵如刀割般的阴风扫过,脸上赫然多了一处划痕,本想去躲,身子一晃就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摔了个正着。
殷危娄和笑呵呵的魏滕大眼瞪小眼,瞪了片刻后,魏滕笑呵呵地问道:“师侄,夜闯藏书阁,所谓何事?”
殷危娄挠了挠头发,手上有些刺痛,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被卷宗上的禁制给烧伤了,打着哈哈,说道:“长夜漫漫,不如来藏书阁读些圣贤之书。”
很难想象,被当场抓包了殷危娄还能笑得出来,魏滕抿着嘴,同样是笑着,虽说是笑却颇为冷淡地看着殷危娄,对执法司仪道:“带去戒律堂。”
殷危娄对戒律堂这三个字尚有心理阴影,一听见魏滕要把自己带去戒律堂,便知道又得挨一顿打了。虽然对自己的结局已有清晰的认知,殷危娄依然故作镇定,问道:“这样晚了,不如宗主明天再问?”
魏滕不回话,现场也没人搭理他,殷危娄又道:“不如宗主和二位司仪先回去休息?”
依旧没有人搭理他,反倒是卫延急急地呵斥了他一声:“师弟!还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吗!”
殷危娄知道,他当然知道。
他想试探出藏书阁顶层的东西,对魏滕到底是何种重要的程度。
执法司仪押着殷危娄来到了戒律堂,前几日刚刚挨了执法司仪一顿打,殷危娄今日就又跪在了同样的地方,只不过审他的人,成了魏宗主。
魏宗主站在他面前,问道:“师侄,现在告诉师叔,半夜偷偷闯入藏书阁究竟所为何事?”
殷危娄挠了挠头发,说道:“我就是好奇顶层是什么东西,想进去看看。”
魏滕抿唇笑道:“真的?”
殷危娄狠狠地点头:“真的!师叔知道的,好奇心害死猫!我一日不知道顶层到底有什么东西,就一日睡不好觉。”
魏滕的眉梢一挑,从殷危娄身边后退了一步,殷危娄觉得后颈处一凉,后颈的皮肤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想回头,却被后面的人按住了脑袋,那根封灵针便插进了身体中。
好了,现在灵力无法运转了。
魏滕又问了一遍:“当真?”
殷危娄死鸭子嘴硬,回答还是当真。
没错啊,他不就是好奇顶层到底有什么东西嘛!他不就是好奇六极宗和师尊有什么渊源嘛!这不叫好奇叫什么?
然而殷危娄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那根针刺进去,先是经脉运行不畅,“当真”二字一说出口,浑身上线犹如针扎,像是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游走在经脉中,殷危娄疼的差点摔在地上,他强撑住了,挺直了上半身跪在地上
这是封灵针的第二个作用,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