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椅背上,眉心皱了一下,无奈又有些无语。
“云听。”徐清聿抿唇,似乎在极力忍耐:“你觉得我让你吃夜宵,是因为……你身体健康?”
云听耳根滚烫:“我……我随口问的……”
不如不问。
徐清聿唇角动了一下,但他没有再接话,只是伸手将云听吃剩的碗端起,径直走向厨房,留给她一个高大的背影。
云听意识陷入停顿。
这一刻,她的胃被填满了,而她的心,好像更空了一些。
她犹豫半秒,站起身,小跑着跟在他后方。
徐清聿弯腰将碗放进水槽,淡定地冲洗碗里的汤渍。
云听站在厨房门口:“徐清聿…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来洗吧…”
徐清聿继续用清水冲刷着碗,语气平淡:“不用。”
云听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必须解释清楚,不然两人只会越来越尴尬:“我就是……就是随口问的,我没别的意思。”
这一次,徐清聿终于有了动作。他放下手中的碗,用毛巾擦了擦手,转过身,眼神拆解她的心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云听一下子语塞,垂下头不敢看他,“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突然有点不适应。”
徐清聿直起身,伸手将擦好的碗放回橱柜,淡声问:“云听,你很怕我?”
“没有的…”
“嗯。”徐清聿反思了下,“我说的话和我写的字,都很让你误会吗?”
云听:“……”
她知道徐清聿在说什么,他在翻旧账。
世界上大部分医生都有一个共性:字写得难看又难懂。
那些潦草的字成了另一种语言,除了医生自己,恐怕没有人能看得懂。
然而,云听万万没想到,像徐清聿方方面面出类拔萃的人,居然也会有一手如此丑陋的字。
小时候,她见过他的字,每一个字都端正得像是印刷出来的一样,一笔一画都规规矩矩。
但云听出国回来,有一天,她无意间看到沙发上有一本摊开的笔记本,她不小心瞄到了内容。
笔画曲折凌乱,像是草草写下的速记,形如蝇头小楷,却又完全不成形。
她下意识以为,这是云闻写的,毕竟云闻写字总是很随性,看心情。
当她心情愉快的时候,字迹像她的人一样潇洒利落,可当心情不好或者赶时间的时候,字就会变得无比简洁,每一笔都草草带过。
云闻还有一句至理名言:只要你写的够潦草,老师就看不到错别字;背书时只要你背的够快,老师就听不出你背错了哪。
碰巧这时云闻回来了。
云听拿着笔记本走到她面前,开口:“姐,两年多不见,你的字怎么越写越丑了?我都看不懂你在写什么,还有…你怎么丢三落四的,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云闻捏了捏她的脸:“这才不是我写的。”
云听:“啊?”
又碰巧,徐清聿也回来了,他站在门口,黑发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他说:“是我写的。”
云听是想死的。
这是她和徐清
聿位为数不多的交流之一。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出息了,她骂徐清聿字丑加丢三落四?
“对…对不起。”
徐清聿路过云听身边,从她手中抽出笔记本:“写字只是记录,有些时候,写得工整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快速、有效地把事情表达出来。”
说完,就上楼,留下云闻和云听大眼瞪大眼。
*
面对徐清聿,云听除了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