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躲不掉。
“冷静点,云听。”
洗完澡出来,徐清聿已经换好床单,正坐在床头看书。
他的睡衣袖口挽起到手肘,淡薄的灯光在金丝边镜片上晕开一圈微光。
“云听。”见她出来,他抬头,低沉的嗓音从书页后过来。
云听站在原地没有动,“怎、怎么?”
徐清聿合上书,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过来。”
云听呆了一下,犹豫着慢慢挪了几步,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徐清聿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床边:“再近点。”
云听走过去,站定。
空气里弥漫着刚换过的床单散发出的清香,她垂着眼,能感觉到徐清聿正在看自己,近乎实质的目光让她手心有些发热。
徐清聿问:“我能检查一下吗?”
云听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他:“……检查什么?”
徐清聿挑眉,眼镜后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一秒的停顿后,云听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她立刻摇头,磕磕绊绊:“不用了,真的没事……不,不用检查……”
徐清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懒懒地倚靠在床头,淡淡地看着她。
这样的目光让云听更加局促,连站姿都变得僵硬。
“你…”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语,然后开口,“不适应,有不适也正常。我的错。”
云听埋下头,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她的大脑跳出刚刚的那些片段。
徐清聿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新手。
她一开始确实不太适应,但后来他无师自通地找到了最合适的方式。
“我……真的没事。”云听温声说,“就是有点腿软,其他……没事。”
徐清聿摘下眼镜放到一旁,“那睡觉。”
“哦,好。”
徐清聿习惯随时待命的状态。
深夜的急诊电话响起时,他会在两分钟内清醒过来,迅速穿戴整齐,匆匆赶往医院。
可是,只要不是工作,他的生活几乎可以称得上近乎苛刻的自律。
比如说11点之前睡觉。
熬夜看剧、打游戏这种事在他眼中毫无意义。
比如说严格约束饮食。
晚上六点之后不进食,九点之后不喝水,三餐从不含多余的油盐糖。
又比如说时间规划精确到分钟。
他从不会让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查房、会诊、备课、手术,所有日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但今天破戒了。
他一向认为,男女之间的事是最无意义的事情之一。
直到云听出现。
徐清聿不确定这份不同究竟是不是因为喜欢,但今晚的一切都在宣告着他的改变。
他破天荒地没在十一点前关灯入睡,甚至喝了两大杯水,身体明明有些疲倦,却没有半分困意。
如果不是云听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徐清聿想,他今晚可能会一整个晚上都不让她离开。
云听是无数次冷静克制中,唯一让他想要失控的人。
她是例外。
*
云听乖乖地躺在床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身侧,眼睛睁着。
徐清聿说要睡觉时,她听话地躺下了,可是床实在太大,两人之间隔着一片遥远的距离。
她伸开手臂也碰不到他。
这样的“安全距离”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云听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让自己放松下来,不去胡思乱想各种有的没的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