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北跟季归期站得很近，这个距离完全可以看清他同样带着倦意的眼，日落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暖黄的光晕，长发被风微微吹起，发尾微微透过光。

许是日暮将近，他们都有些疲倦了，繁重的工作和项目的劳心劳力程度，似乎都在此刻的玫瑰庄园被无限放大。

晚风送来玫瑰的香气，裹挟着昨夜雨后的泥土清香，和季归期身上浅淡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江夜北甚至听得见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

季归期没说话，微微勾起唇角，似乎也没想到江夜北能看出自己的疲惫来，他似乎从来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过。

“庄园有客房。”

季归期说着，侧身准备下楼，江夜北愣了一下，下一秒瞪大了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他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没休息好产生幻觉了。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跟着季归期进了同一间房，季归期自顾自站在玄关处换鞋，他把门带上，啪嗒一声轻响，他也不抬头，似是浑然不觉。

江夜北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截漂亮纤细的脚踝完全显露出来，季归期微微弯腰，手指搭在鞋柜边沿上，玉白纤长的五指微微抓紧，欲气似乎都要溢出来。

他甚至不敢吞咽口水，生怕自己起了反应被赶出去。

“愣什么，浴袍在主卧。”

下一秒的一句话将本就一团浆糊的大脑敲得粉碎，这些字他都认识，怎么拼在一起突然就不懂了？

江夜北晕晕乎乎地换了浴袍，差点在浴室直接起反应，但还是规规矩矩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一下，对镜吹干头发，围好浴袍，这才出来。

季归期还没洗完，主卧的门敞开着，空调冷气开得很足，屋内还留着关窗之前盈满的玫瑰香味。

是很正常的欧风装饰，顶灯开得比较暗，江夜北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心中默念不能起反应，不知道他和太子爷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他还以为自从林时晏回来以后自己就没机会了，昨晚季归期对白月光笑的模样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他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被放弃领养的小狗。

可现在呢，他们是什么关系？

里面吹风机的声音很响，呼呼的吹风样声音迎合着他怦怦然的心跳，江夜北闭了闭眼，干脆倚在门外走廊处等，手机也不好玩了，消息也不想回了，干脆就靠着墙发呆。

“自己去抱床被子。”

季归期出来就看到小狗一副茫然发呆的模样，似乎还有些小心翼翼和难以置信，长发是大半吹干的状态，皮肤上还有残余的水汽，刚接触到冷空气似乎还有些冷。

江夜北抱着被子走到他床边，主卧的床大得有些离谱，足够两个男人毫无挤挨地睡在一起，季归期一身浅蓝色的浴袍，衣襟紧紧扣着，几乎连锁骨都看不见，他半坐在床上，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一度。

然后自顾自掀开被子背对那片空白躺着，留了一半床头灯。

有些时候幸福来得太突然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的程度。

江夜北直到在他身边躺好，关掉灯，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是不是团建被人灌醉了所以随意找了个沙发睡着了？梦到了和太子爷相遇还有这些后续？

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梦的，哪怕什么都没做，可这次居然是能睡一起诶，跟之前那能一样吗！

醒来不会是发现自己还在僻静角落的沙发上吧？或者被人扶去随便的一个客房。

“季总……”

他张了张口，甚至悄悄拧了一把自己大腿，试图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困了，别吵。”

季归期声音略有些闷，声线很低沉疲倦，江夜北默默闭上了嘴，乖乖躺在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