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要去银杏大道,准备好的浅卡其色小风衣他没机会穿上身,之后天气更冷了,第二年他又长高了不少,那件衣服小得已经套不上了。

应他的要求,外婆把那件小衣服认真收了起来。

后来每年春秋他几乎都只穿风衣了,买了很多件,各式各样的,长款短款的,好像这样才能把童年记忆里那件没穿上的衣服弥补回来一样。

有些人是要在长大后千倍百倍补偿自己童年得不到的。

他留长了头发,试图从自己看到几分母亲的影子,以这种方式悄悄怀念她。

后来竟然在这种学生时代长久的特立独行里,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定位,并且坚持保留了下去,哪怕工作了之后也不愿意剪掉。

可他还是改不掉有些习惯了,比如把和她有关的一切都收起来再也不看,比如尽量回避走有银杏树的地方,比如也像她在阳台上的种玫瑰,种的却都是带刺的品种。比如再也不许愿,再也不相信愿望能够实现,一直回避从来没去过游乐园。

“宝贝儿?”

江夜北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季归期情绪突然低落,隐约觉得可能是生日蛋糕或者是蜡烛让他触景生情。

他伸出手,试探着搂住美人腰肢,他抖了一下,肩膀微动,最后还是靠在了自己怀里,好像刚才一瞬间的恍惚没有发生过。

记忆里季归期从来不会主动过生日,那时候他们还是死对头,他会在季归期生日那天去找他,有过一起打游戏的时候,有过一起待在实验室直到深夜的时候,有过待在图书馆一起卷的时候,会给他送一份别出心裁的来自竞争对手的生日礼物。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送过蛋糕,也从来没见季归期买过,他一直认为是因为他们的死对头关系不宜这么暧昧的缘故。

这次买蛋糕不只是为了应和告白的气氛,也是为了和他认认真真过一个属于他28岁的生日。

“宝贝儿,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江夜北顿了一下,认认真真抬头去看他的表情,试图从里面看出来点什么,但是美人冲他扬起了一个浅淡的笑,轻声道:“没有,我们拆礼物吧,我还不知道你给我送了什么呢。”

江夜北看着他的背影,意识到季归期现在还不想跟自己讨论这些,也许他够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但对方同样足够强大,可以把这些情绪波动都完美掩藏。

他现在倒挺庆幸自己送的礼物都很正常,没有搞什么精虫上脑的涩涩礼物,不然季归期待会儿绝对要把自己扫地出门了。

季归期难得失态,他侧过身去,用慢条斯理解开丝带的方式让自己恢复平静,就像一条条解开他纠缠成死结的纷乱心结一样。

礼物盒被一件件拆开,最上面的是一对手表,并不是一大一小情侣款,而是款式相同颜色不同的两只。

两个大的盒子里分别是今年新出的显卡和头盔。

季归期错愕转头看他,这几件礼物,很合心意,完全是照着他的需求和喜好挑的,但是也很贵。

他本来打算等年底科研项目结题作为给自己的阶段犒劳买来的。起蛾?柶柒①柒?貳6??Ⅰ

“你……”

江夜北笑意盈盈地看他,期待的表情像一只邀功的狗狗,身后似乎都有尾巴在摇动。

季归期沉默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收了起来,拿起那一对儿手表,拉过江夜北的手,把红色表芯的那只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既然某人故意买了一对儿,那这只回赠给你,但另外一只,我现在还不会戴上。”

礼物已经送了,他就大大方方收起来,明年江夜北生日再回一份价值差不多的就好了。

季归期帮他仔细扣好金属扣,手表的款式选得很好,衬得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