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松脂香还带有一点汽油的刺激气味迅速朝鼻腔袭来。
“这就是干巴菌啊。”她喃喃道。
对于这种生长在滇省深山老林中的珍稀菌子,许夏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还是第一次见真正的野生干巴菌。
据说真正的干巴菌经火烤过后甚至会滴出气味浓烈的金色油脂,香如松露,爱的人很爱,不喜欢的人却觉得难闻。
而她当然也知道这种珍稀的野生菌子数量稀少,极为难得,在当地要卖到上千块一斤,要不是马良坐飞机连夜带回来,还真是有钱都难买到。
市面上一些黑心商人经常用灰树花来以次充好,这只不过灰树花的气味是木屑中夹杂了些许土腥味儿,吃起来也不如干巴菌的脆韧爽口,反而是软兮兮的的烂布条口感。
“许得宝这家伙最好这一口儿,所以每次我去收火腿的时候都顺道带点这个干巴菌,他做这个的手艺也是一绝,干巴菌炒饭、干巴菌炒辣椒,炖肉炖汤样样都好吃,晚上让他做给你们尝尝鲜。”马良眼角弯起,笑呵呵道。
“对了,还有这高山松子,这回也是巧了,这玩意儿只有霜降后20天里能采收,产量很小,以前基本上采完就被大货商收走了,这趟去正好捡了个漏,弄到了十斤,给你们也带点尝尝鲜。”
许夏闻着袋子里扑面而来的冷杉油脂和坚果香,眼中笑意顿时又深了几许,“马老板,多谢了,这东西可不好买。”
袋子里的松子如贝壳状,圆滚滚的,通体呈不均匀的黑褐色,比市面上的见的普通松子颜色要深很多。
她捡了两颗有缝隙的沿着剥开,里面的果仁颗粒乳黄饱满,吃起来更是如奶油般绵密,脂香浓郁,还带着冷杉的清冽和微微的岩蜜甜香,味道着实和普通松子不是一个档次的。
“好吃。”许夏嘴巴动了动,不住点头。
而马良只是笑着摆摆手,“嗨,这点东西算啥,要不是你那盒儿上好的心尖儿肉,我还得不了那么一大根好火腿呢。”
正巧这时许得宝从后院里拿着水瓢路过,马良眼睛一亮,立刻朝院子高声呼喊,“快,老许,看我今天弄来了什么宝贝,来尝一口。”
许得宝放下水瓢,擦了擦手,笑着应了,也慢慢朝屋子里走来。
许夏先给他抓了一把松子,又转身看着马良一脸得意地揭开桌上包裹火腿的油纸包,嘴里还忍不住碎碎念,“嘿嘿,嘎姑村的邹老头儿这次送的,可是极品的三年陈腿,我也是第一次尝呢。”
将整根火腿剥出来之后,许夏嗑松子的嘴巴一顿,不由被眼前这根腿的成色震慑一瞬。
这根火腿附着表皮的部分依旧是漂亮的金黄色,而露肉处则浅浅盖着一层天鹅绒般细腻的灰绿色霉菌,用指甲轻轻一刮就露出里面深褐色的干缩皮层。
沿着腿部流畅的线条往下,是保留完整乌黑坚硬的蹄部,敲击时声音沉闷,仿若沉木。
另一边定睛瞧着许得宝眼睛也微微睁大了些许,见状他立刻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条干净软布和一坛高度白酒。
对着火腿忙活了半天的马良转头一看,顿时笑了,立刻接过许得宝手里已经浸过白酒的软布,“嘿,就你会吃,早准备好了啊。”
他用酒味浓郁的软布将火腿表面那层霉菌轻轻拭去。
许夏在一边看得入神,她记得之前在网上,好些人都是直接拿水洗拿火烤,看起来粗犷得很。
许得宝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笑眯眯解释道,“好的火腿可不能处理得太糙,水洗火烧都会破坏火腿本身的有益菌和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