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突然轻笑一声,屋里凝重的气氛焕然一空。

“你可知,若是朕不采纳你的这个计策,你又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陆川微微一笑:“臣不知,不过臣恳请陛下看在臣寻得高产粮种的份上,护臣一程。”

陆川完全是有恃无恐,即便圣上没有魄力改革,他也不会让那些世家大族攻讦自己,否则方才就不会让王大总管出去了。

而且不管是他立下的功劳,还是背后是永宁侯府,都不会让他出事。

陆川方方面面都考虑过,确认不会牵连到自己,才会把这份计划书上呈给圣上。

圣上大笑:“好!爱卿都有如此魄力,朕又岂能落后!”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

圣上心中升起豪情万丈,若是一直循规蹈矩下去,他是有可能被史书誉为一代明君。

但现在区区一个明君称号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看过陆川的计划书,他不甘心再这样继续下去。

若是能完成土地改革,大力发展工业,让百姓生活富足,他未必不能像汉武帝唐太宗一般,成为被史书称赞的千古一帝。

圣上一直掩藏在内心深处的野心,被陆川的这份计划书燃烧起来。

既有贤臣,他又如何能忍住不做一个明君,给后世留一个君臣相得的美传。

圣上心中如何激荡,陆川一概不知,他只知道自己的计划书得到了大安的最高领导人同意,他可以一展抱负了。

陆川离开后,圣上让王大总管秘密宣了几位大臣到暖阁里,具体聊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那天直到宫门落锁,都没有人出来,被圣上留在偏殿过夜了。

陆川出宫时,天上又下起了大雪,他披着大氅,手里撑着小太监给他的油纸伞一步一步走向宫门。

此时已临近放衙时间,陆川索性就没有再回户部,直接到报社去接谢宁回家。

最近报社又准备招一批实习记者,有不少人来报名,只要是识字的,报社全都收下。

谢宁让人在报社划了个院子出来,专门用来培训筛选这一批实习记者。

实习记者们需要通过三次考核,才能真正留下来,如今还在初期学习阶段,不少老记者都被谢宁要求去授课。

事情实在太多,导致谢宁在报社逗留的时间也就更长了。经常是和陆川前后脚到家。

加上临近年底,妇联那边的事情也突然多了起来,除了有人来求助,还有不少人是来找麻烦的。

荣斋先生整理好东西,正要准备回家,刚出屋门就看到了陆川。

他惊讶道:“陆先生?您怎么来了?”

问完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在说什么糊涂话:“你是来找东家的吧,下午的时候隔壁过来找,他现在估计还在隔壁处理事情。”

陆川已走到了屋檐下,本打算把伞合上,闻言停了动作,朝荣斋先生笑笑:“今日下雪,地面路滑,荣斋先生回去路上小心些。”

荣斋先生乐呵地点头:“老夫省得,快去隔壁找东家吧。”瞧他那个着急样儿。

陆川不再多言,直接往隔壁妇联走去。

“你们这个什么狗屁妇联!毁了我们江家的名声!今天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让我们走人!”一个尖酸的妇人声音传来。

“没错,让我们整个江家都抬不起头来,实在是可恶!以前福生媳妇多贤惠啊,就是你们这些人撺掇的,现在一个劲儿在外人面前污蔑江家!”这个声音带着中年烟嗓,声音沙哑中略显中气不足。

陆川快步走进来,伞都没来得及收,在正院的走廊下,聚集了一堆人。

一对老夫妻在尖酸刻薄地指责妇联的人,身后围着七八个壮年汉子,还有几个中年妇女,一看就能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