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阁老听了他转述的话后,直夸陆川是个心怀苍生、能干实事的好官。以陆川的心性本事,若是历练几年,估计能够接他的班。

张志新当时就惊了,没想到钟阁老对陆川的评价如此高,钟阁老的亲传弟子,都没得过这个评价。

陆川手里抓着卷子,上面什么字他已经看不清了,他的内心在挣扎。

张志新明显是在招揽他,之前王允知和他分析过,钟阁老一派是干实事的,是大安的中流砥柱。

和陆川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果他想在朝堂上做出一番成就,就必须要加入三个党派的其中一派。能够保持中立,不是圣上看中的朝廷要员,就是没有存在感的小透明。

陆川之前是咸鱼心态,在翰林院当个小透明也很快乐,可现在他变了,他不甘心什么都不做,他想在这个时代留下点什么。

而钟阁老一派是最适合他投靠的。

像是看出了陆川内心的挣扎,张志新笑道:“事关重大,行舟回去多想几天也无碍。”

陆川给钟博士说了他和张志新这次见面的内容,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但他还是犹豫不决:“老师,学生害怕。”

钟博士难得温和:“你害怕什么?”

陆川抬眼:“党派之争何其可怕,各党派为了争夺权力和利益,不惜互相攻击、排除异己。学生怕自己身处漩涡之中,为求自保而忘了本心。”

环境能改变一个人,多少举子当官前不是豪情壮志,满腔热血,可真进了官场,能保持本心的又有几个呢?

钟阁老一派是干实事的官员颇多,但他们如今不也卷进了党争,不得不参与进去。

钟博士目光悠长地看了陆川一眼,叹息道:“这个为师不能替你解惑,当初为师亦是不堪忍受党派之争,才决意退出官场的。”

他也不敢说,陆川若真陷入其中,到底能不能保持本心。

陆川低语:“而且学生不是一个人,学生身后还有夫郎,学生害怕会牵连到他。”

若只有陆川自己一人,他自然敢放手一搏,毕竟来这大安一遭,他本就是捡了一条命,若能在这个时代留下点东西,也算是无憾了。

可他身后还有夫郎,他不能让宁哥儿跟着他陷入险境,宁哥儿就应该开开心心地搞他的事业,而不是被他的野心所连累,落得事业家庭一场空。

钟博士看向窗外,陆川循着钟博士的视线看去,谢宁和钟夫郎不知何时已坐在廊下,钟夫郎拿着两根细木棒子在织毛衣,而谢宁在给他整理毛线。

钟博士说:“何不问一下你夫郎?对于你的事情,他有权力知道,也有权力发表自己的意见。”

陆川一时无言,只静静看着谢宁的动作,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晚上两人用完膳,沐浴过后,陆川站在谢宁身后,给他用棉布擦拭头发。

谢宁突然问:“你今天和老师说什么?怎么感觉你俩从书房出来后都挺沉默的。”

陆川用手背试了一下棉布的湿度,然后给他换了一块棉布擦拭。

“没说什么,不过是官场上的事情。”

谢宁疑惑:“官场上的事情?老师不是很久没做官了吗?”

陆川把谢宁侧看的脑袋纠正,一边摩擦发丝一边说:“曾经当过官,多少能给点意见。”

谢宁还想问,陆川一句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说来你今天在妇联那边是怎么回事?美人环绕、众星捧月的。”

谢宁又想起了当时的心虚,他也不想的,奈何这些姐妹哥儿们太热情了,嘴太甜了,他拒绝不了。

谢宁低头扣着手指头,就是不敢看陆川:“就是玩嘛!”

陆川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