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没拿扇子。
因为看着真的很傻。
在这几个傻子中,有一个是苏幕,现在陆川唐政他们都尽量避开了他。
有点诗词天赋的苏幕,最崇拜的诗人便是诗仙李白,也曾幻想一酒一剑潇洒走天下,然而现实却是被困住京城里读书。
苏幕多少也沾染了一些文人墨客附庸风雅的毛病,出门没剑总得有柄扇子吧,然后他就带了一柄扇子来。
这扇子都拿在手上了,不扇一扇好像也不好,于是他只能牵强又缓慢地扇着风。其他几个带扇子的勇士,也是跟苏幕一个想法。
结果就是他们几个站在一起扇风展现风流,其他人避得远远的。
他们本来就穿得不多,今天运气好,没有什么风,扇风带动冷空气流动,再轻柔也是对他们的重击。
哪个傻子敢凑上去,一是怕冷,二是跟他们站在一起太丢人了。
苏幕用眼神示意唐政陆川他们,让他们赶紧来帮忙解围,他能维持现在的体面,全靠一口正气撑着。
陆川他们很有默契地转过身去,当做没看见他的眼神,随便找了个话题,装作专心讨论的模样。
苏幕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友都抛弃了他。无奈,为了不尴尬,只能和身边这几个同道中人聊起来,虽然聊得干巴巴的,好歹比直愣愣地站着好看些。
而躲在一旁的张俞白和李含微两个人,看着这幅场景,不由得感叹出声。
张俞白小声道:“平时看着这些书生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这么抗冻,大冬天就穿着两件衣裳,竟还能扇风。”
两人穿着棉袄,里面塞了厚厚的棉花,就这样,他们还觉着冷呢。
李含微佩服道:“怪不得人家能考上秀才举人,而我只能考个童生,看来真是我自己不够努力,狠不下心来。”
张俞白点头:“没错,他们这种抗冻精神,值得我们佩服,你觉着从这方面写一篇新闻怎么样?”
李含微想了一下,说:“我觉着可以,国子监出身的富家子弟,为了体验梅花于苦寒处绽放的坚韧,衣着单薄,把自己置身其中。这样写肯定有很多人想看。”
张俞白赞同:“可以,我们回去就写,多观察一会儿,尽量写出这些学子的风采。”
他们二人的聊天内容,苏幕可不知道,否则定要在出稿前找谢宁这个弟夫郎走后门,给拦截下来。
在诸位国子监的同窗面前丢脸也就算了,若是发到大安周报,那就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他的傻缺行为。
就算不能拦截下来,也要让他们把他的名字抹去。
可惜他并不知道,直到出报纸的那天才知道,而且因为他是陆川的朋友,他们还特意把他的名字放在最主要的位置。
现在梅林中的场面还是僵持着,学子们三三两两说着话,而苏幕这几个带扇子的人,则被孤立在一旁。
这种尴尬的场面,一直持续到师长们到来。
陈祭酒有些后悔,后悔没多穿件衣裳来,虽然地址是他定下的,但他毕竟是个老头子了,身体素质比不得年轻人,怕冷一些很正常。
其实不止监内的学子暗自在心里骂陈祭酒,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各个夫子都想骂他,不过是碍于陈祭酒是上司,不好太过罢了。
陈祭酒打哈哈道:“瞧瞧,不愧是我们国子监的学子,在这严寒的天气下,还能保持风度翩翩,可见这体魄是真不错啊。”
他看向的正是苏幕这几个拿着扇子的人,众师长看到他们,集体沉默,这几个大傻子到底是谁的学生,谁的学生赶紧拉走,反正他们没教过。
半天没人搭话,陈祭酒也是很尴尬,幸好有钟博士解围。
“时间不早了,还是尽早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