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不明白,这是他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生活的责任在拉扯着他的内心,所以才会露出那般茫然的神色。
陆川心疼坏了,随着他对大安朝的了解不断深入,愈发觉着这个时代的女子哥儿活得艰难。
陆川说:“我们不是有个办报计划吗?等开了年就可以招人手干活了,到时候你可是主编!”
他了解这个时代对女子哥儿的限制,所以他们一开始的计划是让谢宁躲在幕后,直接设两个负责人,一个当内容主编,一个当外务主编,专门负责对接投稿和新闻采集。
谢宁需要对最终定稿负责,所以他需要更多的阅读和眼力,才能办好这件事。
听陆川提起这个,谢宁眼中的茫然一扫而空,他不是一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离别的愁绪此时已经消失了,连带着他对生活的迷茫,也被陆川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
谢宁当即斗志昂扬地回去做办报前的准备工作,至于陆川还得赶着去国子监上学,两人在城门处分别。
可能是临近过年了,国子监里比平常多了一丝浮躁的气息,跟现代学生即将放寒暑假前的焦虑和兴奋一样,既焦虑年末考试成绩不理想,又兴奋于能够放一个长假。
国子监的年假时间跟朝廷一样,朝廷是在腊月廿三前封印,至来年的正月十六,过完元宵节才算彻底出了年,共有二十多天假期。
陆川一进学舍,便看到唐政他们围着苏幕在说话,苏幕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好像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陆川走上前去,用眼神询问唐政:这是怎么了?
唐政苦笑,反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说:“苏伯父昨日接到旨意,被圣上派去北方赈灾。不能在家过年了,慎之有些难受罢了。”
这倒不是苏幕矫情,他爹作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偶尔也会被圣上派出京去巡查各个省份,他也能接受他爹经常不在家。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爹刚从湖广省回京没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又被圣上派去了赈灾,眼见这个年是不可能在家过了。
他爹前两天承诺了,过年时会陪他祖母到城外的相国寺还愿,他祖母老了身体不太好,经常思念她唯一的儿子,偏生他爹又时常不在家。
今年赶在年节前回了京,还以为能一起过个年,没想到又出了门。
苏幕自小得苏老夫人喜爱,他自己也感念祖母对自己的好,祖母平日里什么都不缺,今年唯一所想便是能跟他爹好好过个年。
祖母心情不好受,苏幕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川闻言恍然,原来大舅哥说的苏大人就是苏幕的父亲,应该在今早的队伍里。
陆川随口说了句安慰的话:“别想那么多了,圣上派苏大人去赈灾,是看重苏大人的能力。”
苏幕抱怨:“圣上怎么就不能让我爹在家过完年再去,好歹圆了我祖母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