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迟悄悄抬眼看着对面的傅碧仁,和池澈坐在同一边,没有表现出嫌恶抗拒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池澈总是主动找话题和傅碧仁聊天,但凡与工作或正事无关的,傅碧仁绝大多数时候置若罔闻,但偶尔也会不咸不淡地回应几句。看起来,两人的关系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席间自然而然又聊到季漠。
池澈这次又扳回一局,喝了酒后饶有兴致,又忍不住向季语迟问起:“当时你去找季漠那一趟,他是不是气得快疯了?”
“是啊。”季语迟垂眸,低声应了下。
李勐皱眉,不动声色地打断池澈:“具体细节我都已经跟你讲过了。”言下之意是暗示他别再说了,免得触到季语迟的痛处。
“我和他之前就有矛盾,”季语迟不安地摸了摸腺体,小声道,“而且矛盾还不小,反正我不会再回季家了。”
想到这一切是因自己而起,傅碧仁心中过意不去,温声安慰季语迟:“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能离他远远的,也算是件好事。”
“您尝尝这个牛肉。”
眼见气氛有点僵,季语迟赶忙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傅碧仁的碟子里。傅碧仁温柔笑笑,吃了起来。池澈见状,也有样学样。傅碧仁没有挪动盘子拒绝,可池澈夹来的菜,他一口都没动。
他们又聊起正事,往常季语迟会主动回避,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此刻他也借口要去厨房:“我去准备水果。”
李勐拉住他,说道:“你也说说想法吧。”
季语迟受宠若惊:“我吗?”
“嗯。”
受到李勐鼓励,季语迟说出心中的疑问:“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其实季漠才是真正和四和阵线接触的人,不然怎么会正巧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酒店里呢?”
池澈摸了摸下巴,说:“如果是真的,那他胆子未免太肥了。”
傅碧仁聊起被问话的经历,当时审问的人很有技巧,不允许他随意作答。一旦他的回答攀扯到其他人,就会立即被打断,理由是别提不相关的事情。而被记录在案的问话,无一不指向池澈。
傅碧仁笃定道:“我猜很大可能是巧合。如果他们有充分准备,应该会策划留下足够的证据陷害你。”
这番分析听着很有道理,季语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的确。”
傅碧仁举起红酒杯,脸上挂着微醺的红晕:“难得今晚这么开心,咱们就别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儿了。”
四人相视而笑,就着一桌子的美食,浅酌慢饮。
李勐喜静,从来不会邀请客人到家里,过去季语迟被丈夫和哥哥管得严,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他们夫妻俩第一次在家里招待朋友,气氛出乎意料的融洽。
季语迟侧头看了看李勐。
李勐挑眉:“嗯?”
季语迟垂下头,浅浅笑起来,手被李勐在餐桌底下握着。
酒足饭饱之后,傅碧仁也许是喝得太尽兴,站起身来说:“我去外面抽支烟,吹吹风。”他的脚步虚浮,晃晃荡荡的。
池澈也马上站起来,亦步亦趋:“我也想吹吹风。”他哪怕是讨好人,也是趾高气昂的。
池澈的心肺功能尚未完全恢复,他不敢再抽烟,实际上也不该吸入二手烟。但难得能和傅碧仁独处,他忍不住跟了过来。
傅碧仁默不作声,继续抽着烟。
池澈道:“我戒烟了。”
傅碧仁弹了弹烟灰:“哦。”
“咳,咳咳……”还没一会儿,池澈就因为吸了几口二手烟,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傅碧仁叹了口气,顺手把烟熄灭了。
季语迟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望着两人的背影,靠的既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