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迟抬头露出送客的笑容:“哦,好的,再见。”
李勐道:“你能不能送我到大门?”
季语迟“啊”了一声,微笑道,“走吧。”
季语迟陪着李勐走出去,两人并肩穿过树影绰绰的走廊,季语迟能感觉到李勐刻意放慢了脚步。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李勐垂眸望着季语迟,欲言又止。
“快上车吧。”季语迟挥挥手。
隔壁提前等着的黑色军车开过来,接上李勐,看样子像是去处理军务了。然后傍晚的时候,李勐又准时等在季语迟的门口。
有时,季语迟会打车到疗养院旁边的广场散步。夏末的阳光洒在古老的广场上,不远处的钟楼下方开了很多家精致的咖啡馆,每逢周末,露天座位上坐满游客。
季语迟也给自己买了杯咖啡,笑眯眯地看着广场上人潮熙熙攘攘,有缠着妈妈买牵着气球的孩子,也有十指相扣的年轻情侣。往来行人多结伴而行,只有他是独自一人,但是他也不觉得孤独,反而很享受独处的自在与惬意。
看到有喂鸽子的,他把没喝完的咖啡抛进垃圾桶,也乐呵呵地走过去。
跟养鸽子的人买了饲料,蹲下身子,掌心摊开。那些鸽子不怕人,吃得肥嘟嘟的,见到他手掌里有谷粒便立刻围拢过来,小小的喙轻轻啄着掌心。
一阵欢笑声划破宁静,孩子们尖叫着冲进鸽群,受惊的鸽子扑棱棱飞起。
季语迟拍干净手上的碎屑,风拂到脸颊,捋一捋碎发的时候,回头正巧看到李勐。整天的好心情又被破坏了。
季语迟对李勐印象确实不能算好,初次见面,李勐就当着他的面落泪,此后更是频繁纠缠不休。就连周末出来玩,李勐也要偷偷跟着,这行为和骚扰又有什么区别?就算他是联盟威名赫赫的战争英雄,也不能这么做吧?军人不是更应该严于律己、恪守纪律吗?
季语迟这时候真的有些生气了,没好气地快步走向李勐。“干吗的?”
李勐解释:“我没跟着你。”
摆明了是找借口,季语迟不相信,秀挺的长眉皱起来。
这时候,旁边的老太太们架好了音响,正准备跳广场舞。
“我也是来运动的。”
忙着自证无辜的李勐看到了,顺势走到广场舞队伍的最后一排,跟着老太太们跳起来。Alpha运动神经超群,协调能力好,马上跳得有模有样。
没过一会儿,李勐竟然能与其他人的动作、步调契合一致,惹得几位老太太频频回头打量他。
季语迟装作不认识他,走掉了。
季语迟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本能地觉得李勐必定有所图谋。他私下里查过,李勐已经成家好些年了。为什么李勐不回家陪妻子,反倒天天在自己眼前晃荡呢?
听说这些高层私底下都乱得很,以李勐的地位和外貌,主动贴上来的 Omega 只怕不在少数。
这么一想,季语迟越来越觉得有必要和对方保持距离。
李勐总算消停了几天。后来那一天傍晚,季语迟正窝在自己房间看书,敲门声又响起。
是相当规律的叩门声:两下快,一下慢,短促而稳健。听得出来敲门的人非常有耐心。除了那个家伙,不会再有别人这个时候来找季语迟。
季语迟无奈地叹了口气,怕打扰到隔壁的住户,便起身去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李勐。
“我能进来坐坐吗?”李勐问。
孤A寡O共处一室毕竟不妥,季语迟正要拒绝,李勐却已经侧身挤进门缝,大刺刺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季语迟又叹了口气,留个心眼儿,特意没关上房门,开了条指头宽的缝隙,这才转身走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