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队在爆炸中心那处深坑中发现了季语迟和李勐。
他们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身上的衣物被气浪和高温灼融了。李勐的背部血肉模糊,皮肤几乎完全剥离,而被他拼死护在怀中的季语迟,表面看起来没有严重的外伤,嘴角却不断溢出鲜血,显然是体内脏腑遭受了某种程度的损伤。
和强大的S级Alpha不一样,Omega没有自我修复能力,这样的伤势对于季语迟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住进重症监护室半个月后,李勐终于被转入普通病房。他不仅要接受常规治疗,还承担着更为重要的辅助治疗的责任,那就是为仍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季语迟提供有助于愈合的S级Alpha的血清。
季语迟仍深陷昏迷之中,正在与死神进行着艰难的战争。
他无法自主进食,只能依靠鼻饲管,直接向胃部灌入流食;也无法保持正常的血氧浓度,不得不长时间戴着呼吸面罩,灰白而消瘦的脸上贴满固定的胶布。
除了必要的治疗时段,哪怕是输液,李勐也坚持守在重症监护室外。他总是安静地凝视着妻子所在的病房,像个木头人。
“我想进去看看我太太。”他向院方提出要求。
他的军衔很高,科室主任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得由军部总院的院长亲自出面沟通:“李将军,您体内的铷合金残留值仍偏高,如果进入病房可能会干扰呼吸机的正常运作。”
“谢谢。我理解。“
李勐是通情达理的,没多说,继续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板凳等着。
他毕竟是联盟的英雄,又是军部的高级将领,他的执着让院方感到相当棘手。后来,院方特意在季语迟的病房安装了摄像头。之后,他就每天坐在外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终端屏幕。
期间,傅碧仁和池澈都来看过。
池澈当时也在爆炸的现场,不过他离爆炸中心比较远,伤势没那么严重。傅碧仁轻轻推了推池澈,示意他说话。
池澈道:“那个,如果你太太需要血清,我也可以献血啊。”
李勐点点头:“谢了。我的够了。”
池澈见他这么安静坐着,纳闷地问:“你不看看电视吗?就这么干等着?”
“嗯,不看了。”
傅碧仁在旁边的空位坐下,将李勐之前签过的借条递还给他:“这次你做得很好,把语迟带回来了。你不欠我钱了。”
李勐微微愣住。
“为老师平反的事情有了眉目,等语迟醒过来后,我们再商量。以后你们好好相处吧。别让自己遗憾。”
“谢谢。”李勐又很郑重地说。
这些日子里,他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谢谢,大概比之前一辈子说过的加起来还要多。从前他总被人仰仗,几乎没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直到现在尝过无能为力的滋味,他一遍又一遍发自内心地说出感谢。
医院的夜晚通常很安静,尤其在没有紧急病情需要处置的时候。走廊里,应急疏散照明灯散发着淡淡的绿光,李勐有些困了,眯起眼睛看去,只觉得像一条蜿蜒的光带,通向看不到尽头的另一端。
护士站的值班护士注意到李勐还没回病房,走过来,给他递了个苹果,礼貌而友好地说:“长官,要不要吃水果?”
由于那过于出众的外貌,以及周身散发着冷峻肃杀的气质,李勐难免让人望而却步。过去,几乎从来没有陌生人主动上前与他攀谈。
他有些惊讶,但还是接过来。
“谢谢。”他拿着苹果,咬下一口,慢慢咀嚼起来。
季语迟的状况总算稳定下来,意识却迟迟没有苏醒。
李勐回到家中取换洗衣物,家里空荡荡的。离开家快有半年,虽然有勤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