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口迎客的礼部书吏吓了一跳,连忙叱责他们道:“胡乱叫唤什么?这是临海侯,还不见礼!”
临海侯?
庄仁绍转头看了眼那书吏,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
许莼笑盈盈驱马过来近了,垂首看他:“听说庄家把庄之湛逼死了,反而想要栽赃在本侯身上?”
他声音清晰明亮,衙门内外的监生、翰林院官员等等尽皆侧目,看了过来。
庄仁绍汗湿重衣。
第214章 驼峰
庄仁绍面色苍白看着许莼骑在马上摇着马鞭, 与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跋扈纨绔模样,身侧仍然是簇拥着一群锦衣骄奴,丽日之下看着煊赫非常。
许莼仍然恶劣地问他:“你们庄家为了邀名, 逼自家的少年状元死谏, 庄之湛不从, 你们便要逼杀他,庄之湛受了圣君深恩, 不肯诬仁君为昏君,行此大不义之事,炸开院墙重伤垂危逃走。你们找不到人, 便将这口锅扣在本侯头上, 到处放风说是本侯杀人灭口, 怎么, 以为本侯是死人吗?你们欺世盗名,死名死节,玷辱陛下的仁慈圣名, 就为了博你庄家的千古忠名,何其可恨!”
“如此倒行逆施沽名钓誉之行为,我倒不知道该如何评说, 礼部这里读书人甚多,不如咱们入内官衙大堂上, 请礼部的大人们来评判评判?”
他这琅琅一席话说完,礼部衙门前全都轰然震动起来, 纷纷议论着, 都看着庄仁绍和那两个侄子, 眼神显然都有些不善, 死谏!是千古忠臣没错, 但若是逼人死谏,那就实在可恨了,更何况谢翊本人一贯仁君,从不因言杀人,无端端要死谏,岂不是暗指陛下不肯纳谏为昏君?这若是人人效仿……又或者自己族中也逼了自己……
人人都背心一凉,全都不约而同达成了一致:此风绝不可长!
况且若是今日让他们逼了庄之湛死谏成了,今后若真遇上不可谏之事,谁还敢死谏?怕不是也要被扣上被族人逼,不得不死谏的谣言,那死还有何等意义?文死谏武死战,千古忠义岂不是成了笑话?
一时已有青年翰林原本与庄之湛交好的,已义愤填膺道:“欺世盗名、狼心狗肺之徒!”
“寒窗苦读,少年状元,何其不易,庄家竟恁般狼心狗肺,逼杀朝廷命官,合该问罪!”
“何止逼杀朝廷命官?这是欺君之大罪!侯爷还不捉拿他们!”
那两个侄子惊惶的东张西望,胡乱道:“不要胡说,我们没有!”
庄仁绍向后退了一步,已知道那夜这侯爷已认出了庄之湛,却只演了一场戏将人抢到手,如今看来庄之湛在他手里,庄之湛根本没有受重伤,那这两日为何不见,恐怕已回了本家!
庄之湛的那姨娘!庄家大难将至!
他仓皇转身,想要逃走,却已被礼部值日的书吏叫了衙役来拿人,更有许莼身后的侍卫们拔刀逼近,一时被捆拿了,礼部侍郎范牧村已走了出来,看到许莼高高骑在马上笑得十分得意洋洋。
他有些无奈,只命人将拿下的庄氏嫌犯送去京兆府,一边接了许莼进去:“皇上已命我拟旨了,这两日旨意就能下来,方统领和贺兄恐怕都还没到方家,你如何就这么着急这几日都等不得呢?你这样尊贵身份,亲自在大堂门口与这些卑鄙之徒对骂,倒给了他们面子了,且又白白给旁人添茶余饭后的口舌。”
许莼道:“我哪有那闲心去找他们?他们自己撞上来,难道我还能轻轻放过他们?眼瞎了来惹我,哼,我今日才知道,竟在外边有流言说是我为了防庄之湛参奏才派人掳人灭口,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偏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们这些伪君子的脸皮给撕下来给天下人看,我怕什么?
“庄之湛如今必定已先到了,子兴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