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嗯。”傅然从候间轻哼着应了一句。

程同景就知道了,今天先生心情颇好。

眼见傅然要迈出门,一道白色身影自楼梯冲了下来,掠过沙发和玄关,直直扑进了傅然怀中,攀着他的脖颈去吻他下巴:“路上小心。”

她还是起来送他了。

回吻她额头一下,傅然蹙眉看她单薄的衣和光着的脚,旋即拍拍她的腰:“上楼。”

“嘿,顾小姐。”挥了下手,程同景笑眯眯的与她打过招呼,自觉地转身出门。

一扇半开的门,光线分割将屋内屋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你也记得想我。”顾意松了手,往后退开两步。

长睫轻掩,她面上带笑,只抱了那么一下便松了手,洒脱无比。

目光下滑,盯着她光着的脚看了片刻,傅然若有似无低叹一声,俯身自鞋柜取出鞋,握着她的脚裸动作轻柔地替她穿上:“我很快回来。”

她的足被捧在他手心,仿佛是什么罕世珍宝令他珍爱无比。

点头,顾意唇角勾起,露出灿笑。

分别的不舍被年关的忙碌冲淡,顾意早出晚归,时间基本都贡献给了方瑞集团。

顾弘渊的判决也下来了,数罪并罚,下半辈子就在监狱度过了。

一切光明美好,似乎都迫不及待地冲她奔来。

在傅然回国之前,顾意把方瑞集团的事务都处理完,也趁此机会给几位挂心的长辈、朋友都精心挑好了年礼,看了下手机,距傅然回国也不过一天时间。

难得的独处时光。

将长发随意挽在脑后,顾意慢悠悠地拎着酒瓶与杯子上了楼,进了那间总不见光的书房。

那张写满字的白板被搁置在书房一角,将酒满上,顾意半倚在桌边挑着眼眉瞧白板上的字。

被写到上头的人,下场实在都不怎么好。

当然,这都是顾意一手促成的杰作,她……很满意。

“新的一年就来了。”她举杯,眼眉中带着一丝笑,她自顾自道:“你们也留不到那时候了。”

仰脖,一口将满杯的红酒饮尽,未及吞下的酒液顺着白皙天鹅颈缓缓滑落,没入衣襟。

将手中空杯重重压到桌上,顾意倾身拿起白板擦,只稍稍一顿,紧接着抬臂将那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擦了个一干二净。

……

雨丝斜飞,偶尔有没撑伞的人一路疾驰躲入街边檐下,檐下穿着黑色长款大衣的男人便拢过身侧女人的腰将她往怀里摁,似是怕她被别人碰着。

“上次来也下这样的雨,真巧。”抬眸看向阴测测的天,顾意缩了下脖。

真冷。

捏捏她袖下的指,傅然慢条斯理地抚去落在肩侧的雨丝:“我看到了。”

“嗯?看到什么?”他怀里温热,顾意就不客气地往他怀里缩,听他这没头没尾一句,顾意疑惑地抬头看他。

垂着,傅然与她脸颊相贴:“看到情人桥上的锁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狭促的笑,慵懒而低沉。

看……到了?

顾意怔愣片刻,灼热的温度顺着她的脖颈往上攀升,她都忘了这茬了。

来绵东旅游是临时决定的,当时未上去的情人桥他们这回到底是上去了,但顾意没想到当初她独自一人过来挂在桥上的锁在万千把锁中,被傅然看到了。

“那个时候,顾小姐就想跟我一生相伴了?”男人清冷的嗓音里裹着笑,分明是极愉悦。

锁上刻了两人的名字,并一句:一生相伴。

简直赏心悦目。

这点小秘密也没守住,顾意颇懊恼地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