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点点头,顾意起身拂了拂衣角:“抱歉秦先生,我确实时间比较紧,不过既然是朋友有话我也直说。如果秦先生想拒绝那么也不必找什么理由,这是你的权利,如果同意,那么找个时间,我们再详谈。”
说罢,敛眉微笑:“秦先生请便。”
倩丽的身影消失在那道还在晃动的门后,秦立轩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捏着杯子的手指泛白,许久才将杯中剩余的咖啡喝下肚,起身走人。
行吧。
给他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
窗外的风拍打着呼呼作响,树叶婆娑起舞,方才让人惊觉秋天当真到了。
世江分公司急事,傅然连夜离开了淮港。
今夜,是顾意久违的独处时光。
将手边的高脚杯放到桌上,顾意捋了下散落到耳迹的发,唱机上一曲正正好结束。
顾意将目光从窗外的茫茫夜景中收回,缓缓落到了桌边的白板上。
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其中可见耳熟的名字。
“来,敬你们。”对着那张白板举杯,顾意仰脖喝下杯中酒,轻轻啧了下舌。
敬你们,正因有你们这些对手,方成就了今日的顾意。
白板上的字不会说话,自然回应她的,也只有无尽的沉默。
拎起酒瓶又为自己满上一杯,顾意轻啜一口,歪着脑袋拧着眉,又继续盯着白板看。
“叮”被随手搁置在桌面的手机响了一声吸引了顾意的目光,但她也仅仅瞄了一眼,便又将目光转了回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她才动了动,将手中那几乎是满的殷红酒液一口饮尽,拿起边上的马克笔动作极快地在上头写下了三个字。
方之柔。
“手底下见真章吧。”慢条斯理地将笔帽上,顾意冷冷一笑:“我就真不该在心底还有一星半点对你的期待。”
她垂下眸,自嘲般地开口。
有些话得绝情,但她心底很清楚,她与方之柔之间有斩不断的骨肉亲缘,纵然方之柔改了嫁,改了名,却改不了方之柔是她生母的事实。
她对方之柔的恨也好,痛也罢,其实不都缘自于还隐含期待?
而今,她将方之柔写在了这张白板上,算是亲手将心底唯一一点小火苗都给掐了。
挺好……
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
在防范顾弘渊这件事上,顾意似乎织了个密不透风的网。
可再密的网它也总有眼。
该来的还是来了。
先是一直在走的港口一批货因为手续不全被扣了,正赶上上头严查,魏迎雪不得已只得从南港撤走,亲自动身处理这件事。
但她一走,靠董成那根墙头草,南港就岌岌可危。
“顾董,咱们的人传回消息,那批货没问题,手续本来也没问题,赶巧下来一个新政策,补的手续正在走还没下来,就被查到了。”将文件放到桌面,来的是魏迎雪的得力助手齐成风。
他赶得急,迎着风也出了一身汗。
翻了下文件,顾意抿了抿唇:“查下我们有多少货要走南港,其中有多少是这几天到的,能不能改个港口?还有,现在立刻弄清楚新政策是什么,需要什么手续立即去补,如果没补到,宁愿船不入港,也不能被扣。”
齐成风连连点头,又如一阵风似地卷了出去。
阴沉着一张脸,顾意满肚子气泄不得,只重重咬了下唇,却又缓缓松开,抓起手边的电话拨了出去:“王局最近忙什么呢?有日子没见您了……”
眉目微挑,顾意似乎在笑,但笑意却分明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