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找了个借口。
魏迎雪大抵明白她的意思,也没点破:“那最近我往港口跑得勤快点,几个点都带人去看看。”
叩着桌面的指尖一顿,顾意撩起眼皮看她:“那最近你就累点。还有,最近进来的货品、出口的货物、经手的合同统统都要仔细核对检查。”
这几个环节缺一不可。
顾弘渊本来就对方瑞、对外贸这个行当极熟悉,真要想动点手很容易。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点点头,魏迎雪连尽快起身。
她坐不住了,顾意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她还不明白,岂不是白当了这么久外贸部经理?
魏迎雪走后,顾意又兀自一人坐了许久,又觉得不保险,给段军去了个电话,原是想让他盯着顾弘渊,临到嘴边话头一顿,改成了方之柔。
“大小姐……”段军捏着电话的手一紧,好一会儿才问:“盯她?”
他心头猛地一摔,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喉头一哽,顾意声音低了下来,缓声道:“段叔,她……”
话到这里,顾意有些说不下去,只觉得某些难以开口言说的情绪冲到了喉间,她生生又将其压了下去:“她联合顾弘渊对付我。”
短短几个字,她说得极为艰难。
“什么!”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段军涨红了脸,想说的话很多,却又表达不出,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
第484章 不过是顺路
短短几个字,足以表达出他对顾意的心疼。
“段叔,其实没事……在我心里她不是方小湾,不是我记忆中那个人。”垂下眸来,顾意扯了下嘴角反过来安慰他。
一如她在松江别苑对方之柔所说的,她妈死了。
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四五十岁,从没掉过泪的寡言男人在一瞬间红了眼眶,哽着喉头好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我这就安排人去盯她。”
他不问了。
他本就不该问的。
这些年顾意的苦,方之柔的狠他都一清二楚,为什么刚刚非要多问这一句,让她心里头难受呢?
段军心底暗暗自责。
“段叔你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我们第一时间联络。”顾意交代了两句,挂了电话。
她轻叹了口气,苦涩发笑。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事是这么个事,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对此该有的反应和部署还是一步不能少。
连着几天,顾意都在方瑞忙着,傅然每每车到门口见里头一片黑暗,面色就沉了几分。
几次下来,程同景都开始胆战心惊:顾小姐到底能不能来哄哄人了?
黑暗,又是熟悉的黑暗。
偏着脑袋坐在车里,傅然镜片后的眸子带着一丝阴鸷,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轻叩着车窗沿,两瓣薄唇紧抿着,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不发话,前头的司机和程同景也就都跟着陷入沉默。
气氛低迷。
抬眸从后视镜看他一眼,程同景舔了下唇角:“先生,张记这会儿粥正起锅,这几天气温降了,要不给顾小姐送一份过去?”
他说得小心翼翼。
轻叩着的手指一顿,傅然收回目光有些烦躁地捏下眉心,好一会儿才道:“走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了台阶要知道下。
想她在下属面前不好直说,但程同景把话都递到这儿了,不接就辜负他好意了。
傅然心安理得地往后一靠,闭眼假寐。
就逛了淮港这么半圈的时间,他做了个极短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