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里面吗?”听不见回应,顾意又叩了下门。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蔡月茹稍稍缓过来些,方才开口:“烫得不严重,就是冲水把衣服淋了,我换身衣服就出去。”
原本极难回应的问题因这个小插曲而中断,顾意也不好再问。
这件事已经十几年过去,也不在乎多等几天。
她沉下眉,坐在吊篮上晃了两下,分明在失神。
“瞧我,一点事也做不好。”换了身衣服,蔡月茹重新坐了回来。
她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眼里没了当初的慌乱。
撩起眼皮笑了,顾意也没点破,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从前你都是人下人伺候着,我看你还是请两个人吧。”
“收拾屋子有钟点工,吃饭嘛……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就点餐,一个人好解决。”说话间,毛球几个箭步跳上了蔡月茹膝上,仰脖对着她喵喵喵连着叫了几声,蔡月茹脸上笑意多了起来,抬手一下一下捋它背上的毛。
看得出来,蔡月茹对现在生活很满意。
从蔡月茹家回到松江别苑,顾意反复回想两人谈话时蔡月茹的神情。
她的慌张不是假的。
基本可以断定顾弘瑞是死于非命。
那么她慌张的原因,无非两个。
一个是,她知情,且帮着隐瞒。
再一个是,她是参与者。
二者无论哪一个,蔡月茹都不可能如实相告,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她想得认真,连傅然回来都未曾发现。
屋里只一盏如豆小灯,朦胧地映出沙发上那道纤细身影。
“在想什么?”将搭在胳膊上的西装外套放下,傅然从背后环抱她,在她腮边亲了一下。
近来他工作有些心不在焉,看什么都容易想起她。
清冷的檀香味扑进鼻中,顾意侧过脸正对上他的眼,粉唇勾了下:“想你。”
好听话不用钱似的,她张口就来。
定定地看着她几秒钟,傅然喉结上下一滚,哑然开口:“说慌的人是要受惩罚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侧,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
“什么惩罚?”她的目光从他高挺的鼻,缓缓落到了他的唇上。
于她来说,很多时候他是一剂良药。
解她苦闷,解她烦忧。
唇角向上撩了下,傅然极轻地笑了声,反问:“你想有什么惩罚?”
他有些心猿意马。
“哪有受惩罚的人还自己说的?”轻哼一声,顾意转回头,不上他的当。
又笑了声,傅然的唇贴在她的耳侧,低沉的声音伴着温热的气息落下:“那就……罚你今晚主动。”
全过程,都主动。
“你想得美!”瞪他一眼,顾意粉着一张脸,连耳朵都跟着发红。
难为他能脸不难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
不愧是谈判桌上的高手,没脸没皮的。
松手绕过沙发,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傅然扣着她的腰往怀里带,俯首赠吻,直到她快喘不上气,他方松开,问她:“那你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
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他开始有点患得患失了。
“这……”迷离的眸瞬间清醒,顾意脸上炸红。
这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四目相对,傅然分明很清楚她在想什么,却不肯如她的愿,极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舌尖抵着上颚,顾意忽地伸手拽他的领口借力,将自己送到他的唇边,一下轻一下重地想叩开他的齿关。
那些糟心事,容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