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似是多了一丝腼腆的笑意，阿正垂下头：“大小姐是真的很好。”

他不会说谎，都是实话。

“我要是当了明星，阿正你肯定是我头号唯爱粉！”捋了下凌乱的发丝，白悦又笑。

唯爱粉？

阿正一愣，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

其实程同景说的话她都明白。

不过她总觉得有赌未为输，青春和爱情都要不留遗憾。

而今，大抵是到了告别的时候了。

“行吧！我明白了！”白悦直起腰背，拍拍坐得有些发麻的双腿，下了决定。

……

程同景接到白悦电话的时候，颇觉为难。

她同意回封河，条件是在离开之前，想见傅然一面。

这个不好办。

程同景抬眸看了眼映在玻璃上那道模糊人影，顿觉心塞。

踌躇良久，程同景终于推门进去：“先生，白小姐同意回封河了。”

“事办得不错。”傅然有一丝诧异。

他还当要交涉很久。

“但是……”紧张地往后挪了一步，程同景干笑一声：“她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

果不其然，什么事有个‘但是’就让人不快。

事情好像办了，又没全办。

“程同景，我看上去像很闲的人吗？”轻挑起眉，傅然眼神冷冽。

幽幽叹了口气，程同景壮着胆子劝：“先生，就见一面，让她死心回去，也好解决这个麻烦不是？”

傅然凉凉睨他一眼，没接话。

麻烦是交代给程同景的，现在程同景又给踹回他手里了。

白悦很执拗，这头又是个不好说话的主，程同景两头为难，只觉得打工人真的不容易。

“那白小姐快些回去，否则万一哪天顾小姐瞧见了也不开心是不是。”程同景只好搬出顾意。

冷笑一声，傅然道：“程同景，你挺可以的。”

都敢拿顾意当挡箭牌了。

程同景哆嗦了一下，讪笑一声：“其实不见她也可以的。”

他还想要多活两天呢！

为了个白悦牺牲，没必要！

靠程同景劝自然是没劝下来，但第二天，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傅然又答应了，让程同景排出一个时间，专门见了白悦一面。

寒山阁。

今天的白悦打扮得格外隆重，一袭紧身黑色小礼服，配上银白色系带恨天高，一头墨藻色的长直发披在肩头，上头别着水晶发卡，露出的肩颈都细致的打了高光，十足的用力。

她盯着墙上时针，越发局促不安。

‘嘀嗒嘀嗒’分钟走过十二，包厢门被推开。

男人穿着一惯的黑色西服，俊朗的面上清冷疏离，稍稍扫了她一眼，方才落坐。

程同景和阿正被留在包厢外。

他话多，这么沉默着总觉得尴尬，便摸出怀里的糖递到阿正面前：“来一颗？”

摇头，阿正沉默。

又片刻，程同景有些难安地走了两步，受不了这份沉默又想与阿正搭话：“你跟在白小姐身边许久了吧？”

阿正看他一眼，又沉默。

行吧，就在沉默中死亡吧……

精致繁复的菜式被一一上齐，服务员开了酒替两人满上，又悄然退去。

酒香飘散在空中，气氛安静得可怕。

白悦悄然抬眸望向对面的男人。

他一身掩不住的矜贵优雅，待人疏离而有礼，像雪中傲然的青松，不可接近，又让人向往。

男人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她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