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垂下眸来,顾意笑而不语。

一个保险柜而已,就狗急跳墙了?

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

青山入云,白雾遮头。

雨愈下愈大,拍在挡风玻璃上,溅起细碎水珠,雨刮器来回拨动才勉强能看清前方,路况和视线都太差。

这会儿,顾意被堵在路上,进不得也退不得。

往前看是模模糊糊一片的红色尾灯,也不知堵到哪边了。

手扶着方向盘,顾意目光落到副驾上的牛皮纸袋上,眸中闪过一抹嘲讽。

她说归案了,顾弘渊还当真了?

那不过是她随口胡诌的。

毕竟方瑞档案室里文件成千上万,统计和整理并不完善,顾弘渊真要去找这几份文件,无异于、大海捞针。

心中思量着合同的事,顾意也不觉得焦急,一路龟爬到家已近晚上十点。

屋里灯开着,厨房里有人影闪动。

暖洋洋的灯光洒在傅然浓密乌黑的发顶,泛出一圈淡淡的光,西装外套被他脱去,衬衫的袖子被卷到手腕处,正动作娴熟地煮着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真的有了一个家。

温暖又不真实。

倚在门边看了片刻,顾意终是忍不住走了进去,从后头环住他精瘦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背低语:“亲爱的,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又叫他亲爱的。

眸色暧昧,傅然清冷的面上多了一丝柔意,慢条斯理将牛排夹到光洁的盘中:“淋了雨吗?”

他眼尖,一下就看到搭在她额前被打湿的发。

“就跑进门这一小截。”顾意浑不在意,扒着他的腰不肯松手。

他可真好闻。

“先去洗澡。”动作稍顿,傅然垂着眸子将盘中的牛排摆到认为完美的角度,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晃了下脑袋,顾意没动:“一会儿嘛。”

就头发湿了一点,不会生病的。

女人高挺的鼻尖抵在他后背,喷薄而出的气息带着丝丝暖意窜进了衬衫里,随着她的动作,撩得傅然全身上下的血都往一处涌去。

可顾意却浑然不知。

心口狠狠一跳,傅然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脑中那些废料,停了好一会儿,方才徐徐开口:“要是你不想自己洗澡,我可以帮你。”

只不过这样一来,吃不吃得上晚饭,就两说了。

“又来这招!”气急败坏地跺了下脚,顾意娇嗔地瞪他一眼,终是妥协上楼洗澡去了。

看着那道俏丽的背影,傅然薄唇一勾,垂眸看了眼自己无声笑了。

出息!

淋漓的热水洗去一身的疲意,顾意站在衣帽间挑了好一会儿,终是选定了一条露背的真丝睡裙,临出房门又折了回去,在外头套了件白色浴袍。

下楼的时候,傅然已经准备好晚餐。

顾意看了一圈,转身去酒柜里挑了瓶酒打开,这才施施然坐了下来:“你出牛排我出酒,公平。”

“这会儿跟我讲公平?”傅然撩起眼皮瞧她,语气略带笑意。

脑子里滚过的,是一些他单方面出力的运动场景。

那时候,她怎么就不讲公平了?

没意会到他这句话,顾意拿起刀叉切了块牛排送入口中,眸色不由一亮:“好吃!”

她不吝夸赞,让人不由得好心情。

扯了下嘴角,傅然将酒开了,修长白晳的手指勾着高脚杯倒了三分满:“顾小姐今天心情不错?”

“这么好猜?”咽下一口,顾意动作稍顿,有些诧异道。

抿了口抿,傅然动作优雅缓慢地开始切牛排:“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