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印记还来不及消下去，蔡月茹就给顾意打了电话，提及她报了警，顾弘渊连夜被警察带走，她刚从警局做完笔录回到家。

“聂冰她……情况怎么样？”站起身，顾意缓声问道。

那头，蔡月茹垂眸，伸手将敞开的大衣拉紧实，声音干涩地回答：“她昨天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如她所愿，但却没有想像中的轻松。

就好像……她们都是杀人凶手。

“方瑞集团现在怎么样？”顾意紧接着，又问了个关键问题。

从蔡月茹报警到现在已经过去有十几个小时，顾弘渊作为方瑞集团执行董事长，这种事情瞒不住，好在董事里有几个老人能压得住场面。

蔡月茹扶着门框进门，挥手将毛球从椅子上赶了下去，她好似卸了力坐到了椅上，好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但想想很可笑，他竟然是我亲手送进去的……”

一家三口，两个进去了。

多可笑。

“蔡月茹，他是罪有应得！”压着声音，顾意努力稳定蔡月茹的情绪，坚定地告诉蔡月茹她做的没有错。

显然方瑞集团几位董事都已经知晓内情，但因为关系重大，所以将消息封锁得很死，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在蔡月茹打完电话没多久，范伟找了个机会急匆匆地给顾意打了电话。

“现在董事会分成两派，一派主张挑个临时执行董事出来先顶着，一派主张把你调回总部，你看着吧，要不了两天你保准能回来！”范伟抚着大肚皮，呵呵地笑。

顾意若是被调回来，压在他心口的大石头也算是没了，他也就轻松了。

否则顾意在绵东一天，他就憋闷一天。

微微一笑，顾意指尖轻轻在办公桌上点了两下：“谢谢范叔在那边替我说话。”

“自家侄女，还跟我这么客气！”范伟摆了下手，又轻叹：“就是你二婶心里不好过，亲手报警把人弄进去了，处境难啊！”

当着警察的面，顾弘渊对着蔡月茹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若不是警察拉着，他怕是要对她动手。

场面一度很难看。

蔡月茹就坐在他对面看他，冷着一张脸，甚至连眸色都没有一丝波动。

看着他，冷漠之至。

“到时候，他们的婚姻肯定是继续不下去的……”电话那头，范伟还在陆陆续续说着些什么，顾意听得焦心，咬了下唇打断他：“范叔，我……手头还有些事，那边劳烦您帮我盯着。”

“行行，去忙吧。”范伟这才挂了电话。

坐回椅上，顾意的心情也不好受。

她承认自己并不是个善良的人，会利用别人的善与恶，会在做选择的时候选择利己，会间接让伯仁因我而死……

但现下，她确实不舒服。

蔡月茹与聂冰也许并不全对，但她们都在这件事里受到伤害。

“错的是顾弘渊……是他！”喃喃着劝自己，顾意有些失神。

一切错误的开端就是顾弘渊，如果没有他，也没有这些肮脏事，她更不会利用这些事。

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将那些繁乱的思绪一一压下。

好半晌，顾意才睁开眼拿出另一把手机，这是她专门用来联系聂冰的。

在‘是否注销’的选项跳出来时，顾意迟疑片刻，许久才薄唇一动，喃喃道：“抱歉。”

她离开顾弘渊，没有利用价值，那么‘聂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指尖在‘是’的选项上一点，社交软件被删除，记录被清空，号码拉黑。

关于聂秋的一切，都被一一删除。

好似世上从来就没有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