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然抬眸看她,面上似笑非笑的,用极低的嗓音与她耳语:“平时更近都坐过。”
说罢,身姿往后一靠,显然是不准备再挪位置了。
总不能每次回家,顾意都要被梁静远霸占吧?
“你别,你……”顾意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推他,西装裤被揉皱,却也未能撼动他分毫。
只惹来男人闷闷的笑声。
瞧把她紧张得。
正僵持着,那头梁静远的脚步声传来,顾意连忙缩回手,端正坐姿。
“瞧,我从托斯卡纳给你带来的红酒!”一边说着一边进厅,一看到傅然换了位置,梁静远轻哼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换了个位置坐下:“那里的葡萄园可太美了,下回我们一起去玩。”
“嗯,好!”顾意点头。
她真心觉得,于梁静远来说,浪漫至死不渝。
你看,她走过世界各地,隔了千山万水,跨越海洋山川,只带回了一瓶红酒。
又怎么不是浪漫?
正说着,一道高瘦的身影兀然出现在楼梯口,他扶着雕花扶手往厅里看,与顾意抬起的眸对了个正着。
“伯父。”顾意双手交握,轻声唤他。
在看到傅泽的一瞬间,有些记忆丰涌而来。
阳光明媚的下午,傅泽和顾弘瑞隔着小院中间那道矮墙打羽毛球,顾意就在边上跑来窜去找傅然。
那时候傅然课业时分繁忙,偶有空闲也少出门。
顾意就窜到他卧房里扑到他柔软的床上劝他小心学坏了眼睛。
他不为所动,奋笔疾书,顾意就跳到窗边开窗为楼下打球的两人助威。
一颗羽毛球被挑起,正中顾意额头,她捂着额头就掉眼泪:“哎呀,肿了个大包!”
楼下两人追上来时,傅然已经拿着冰袋替她敷了。
“那这回,算我输!”傅泽才硬梆梆地认输。
……
那个包有多痛她已经忘了,只记得,那天的阳光,是真的好。
“小丫头长大了。”傅泽打量着她,从她的眼眉里看出昔日老友的模样,浅浅叹了一声。
不知不觉中,小孩长大,他们老了。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可不得长大嘛。”梁静远怼了他一句,下一秒又笑:“当年我让小丫头叫我妈,你瞧,现在是真该叫我妈了!”
她就是怕那三棍子打不出一声响的儿子太闷,迟早把人给吓咆。
面上一红,顾意垂着眼睛不知该怎么接话。
“还不到时候呢。”一直未曾作声的傅然,这才悠悠回了一声。
坐到梁静远身边,傅泽瞧着坐在一处的两个年轻人,向来严肃的脸上柔了几分:“这小子性子沉闷,你在他身边委屈了。”
想当初,小丫得多活泼呢。
怎么会心甘情愿被拘在自家那沉闷的儿子身边?
“就是,傅然,你该多带小意四处去玩玩,逛逛,吃吃喝喝,有个恋爱的样子!你天天赚钱赚钱,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说到这个梁静远就气,真不知道欠了这父子两什么债。
两人一个样,整天就知道赚钱。
好似除了赚钱,这世上再没有别的让人生出乐趣的事。
“不委屈的伯父,他对我很好。”顾意偏头看了傅然一眼,他也正在瞧她,镜片后的眼睛半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静远这才勾着唇角笑了:“想不到你们两到底还是走到一起了,阿泽,你说这缘份可真是奇妙。”
兜兜转转,分开十几年,那些以为早就断开的缘份,却是肉眼看不见的有着千思万缕的关联。
从不曾断开。
“是,她真成了傅家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