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道：“就方才坐在这里这些人，个个面儿上都同意了，背地里不知怎么想的呢，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顾意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顾意对这话是赞同的，可要说利益，最大的得益者不正是她的二叔，面前的顾弘渊吗？

“时代在进步，管理公司也不能用老方法了，咱们不往前走，方瑞会被时代的洪流冲走的。”顾意双手环胸，正了正神色，将话说得冠冕堂皇：“而往前迈出的第一步，必然是财务上的问题。”

那些说不清的陈年烂账，那些不知是亏是赚的老合同，只有进行清算，才知道该如何整改、挽救。

“看来是二叔老了了，跟不上你的想法了？”顾弘渊斜眼睨她，语气带着嘲讽。

还只是一个CEO，就操心起整个方瑞的事。

看来，她确实野心勃勃。

“确实老了。”顾意轻启唇角，见顾弘渊脸色又沉了下来，才缓声添道：“但老而弥坚。”

一捧一踩。

顾意存了心要气他。

这会儿，顾弘渊实在没什么心情跟她在这里打嘴仗，摆了下手起身：“老是老了，但姜还是老的辣。”

说罢，他缓步出了会议室。

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景，顾意面上笑意依旧，良久，才道：“雨一下，哪块姜要烂在地里还不知道呢。”

再辣，又有什么用？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财务自查让整个方瑞集团的气氛都不一样了，小员工们不知缘由，做出了许多猜测，中层们怕祸及自己都战战兢兢，高层们有点猫腻的都在奔走门路。

每个人似乎都忙碌得很。

反倒是顾意，忽地就闲了下来，甚至得了空去听了一场让人发困的音乐会。

最忙的，还数顾弘渊。

“张总，确实是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你看方便的话帮我这忙，回头周转过来就给你。”顾弘渊紧张地扶额，耐心地等着对面的回答。

可张总顾左右而言他，三拐两弯地就拒了他的请求。

不死心，顾弘渊又找到另一个平时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人：“哎，老刘啊……啊是我，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想跟你挪笔钱，哎……你也难啊，好好……”

再次被拒绝。

挂了电话，顾弘渊又翻了翻通讯录里其他人，能借的数额都不算大，离填他那个大窟窿还远着呢。

烦燥之至，顾弘渊抬脚就踹翻了聂冰精心养护的多肉。

落地窗后的聂冰冷眼看着院子里顾弘渊的动作，好一会儿才转身进厨房倒了杯热茶拿到顾弘渊身边，语气担忧道：“事情要解决，你也顾着点身体，别急坏了。”

这样的软言软语听在耳里，让顾弘渊积在心头的气稍稍消了些。

喝了口茶，顾弘渊盯着聂冰看了一会儿：“还是你最乖！”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这一步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瞧你这样儿就心疼，你别让我担心……”伸手抚了下顾弘渊的脸，聂冰声音无比轻柔。

无论如何，她还是先把顾弘渊安抚下来为好。

……

两天后。

世江集团总裁办。

“先生！果然如你所料，顾弘渊挂了名下好几套房产急售，价格都低于市价不少，看来确实很急着出手了。”程同景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笑容满面。

先生简直神了。

但也不得不说顾小姐很聪明，不过是派个人进方瑞财务部提点了她一句，她就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翻了翻文件里那些地产信息，傅然扯了下嘴角，幽幽开口：“看来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