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顾意又是一身极休闲的打扮，白T牛仔，换了个白色的鸭舌帽，怎么舒服怎么来，但脸上倒化了个极淡的妆，整个人乍一看，像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昨天没见你带行李呀傅先生。”顾意下楼与傅然在餐厅碰面，有些出乎意料。

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袖子被挽了起来，配了一条杏色的布裤，懒懒散散地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些什么，听见她的声音，才侧过脸来看她：“先吃早饭。”

傅然来得突然，没有任何准备，只带着一张身份证，一部手机，一个自己就到这里了。

临时开了房间，送顾意回房后，他就让人去商场买了套衣服送到干洗店。

熨烫的清粥下肚，抚慰空了一夜的胃，顾意听完他的解释，两道秀眉一弯：“有钱人的世界果然充满快乐。”

后勤保障永远不是问题。

扯了下嘴角，傅然并不怎么动筷，只是拿起咖啡抿了一口：“今天怎么安排？”

“附近有几个景点走一下，下午就到观星点的酒店办入住。”顾意垂眸神色认真地剥了个鸡蛋，又拆了包湿纸巾细细将手擦干净：“晚点顺道去买点拌手礼，给同事们带着。”

“好。”傅然点头，并没有异议。

这个市其实与淮港差不了多少，就多了一座名山，苍山翠柳，风景倒是很宜人。两人按着网上说的景点走了一圈，买了一点哪里的小吃街都在卖的小食，又拍了一些到此一游的照片，天色也近黄昏。

顾意扶着方向盘，开车的姿势有些散漫，车里没有音乐，只有导航甜美却机械的声音。

傅然将副座的位置调到最宽，两条长腿半屈着，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偏头过来看她：“这算不算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

说起来有点意思。

在将说未说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约过无数次，甚至亲过无数次。

可他心底总觉得差点东西，空落落的。

如今想来，大概就是当初顾意没给他名份，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是别扭的。

踩着油门的脚微微下压，顾意超了前头的车，才眯着眼睛笑意吟吟道：“算呐。”

平日里两人都忙，能像今天这样来个短途旅行的时间，不多。

小姑娘半靠在椅背上，手扶着方向盘，斜阳打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道分水岭，一半金黄，一半昏暗，鸭舌帽遮去她的眉目，但她粉唇上扬，是带着笑意的。

看着她，傅然心头一跳，就想起年少往事。

那时候傅、顾两家要好，偶尔也组织着一起出去玩，傅然学业很多就算出去玩也不忘带上功课。

顾意不然，她管家里的作业堆到多高，玩就得玩得尽兴。

当她第三次拿着糖葫芦到傅然面前时，傅然终于抬眸看了这粉糯糯的小姑娘一样：“甜的我不喜欢，你吃吧。”

“哥哥，哪有人会不喜欢甜？”她咬了一口糖葫芦，见傅然眼里始终只有作业，不由叹了口气：“你这么优秀还这么努力，回头我又要被我妈妈骂了。”

少年傅然笔峰一顿，不知怎的就有些写不下去。

“但优秀是没错的，就是哥哥，你能不能等等我？”她的眼神清澈如水，却异常认真。

等等我，等我跟你一样优秀。

这些童年稚事傅然长大后实在很少想起，可就在此时此刻，他冷不丁就想起了。

“知道我很漂亮，但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会分心的。”方向盘打了个圈，车拐弯上了山路，顾意余光瞟到傅然悄然将脸转到窗外，似乎是在欣赏景色。

暮霭沉沉吞没了金黄夕阳，山涧多水雾，树木透着一股阴郁之色，降下车窗，清冷的空气中透着一丝清冽和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