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李从安快点从她面前消失。

“我送你。”见她面色不佳,李从安道。

“不……”顾意不自觉纠起眉,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李从安便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送你!”

他久居高位,很有一些威严。

每当这样说话,便让人很难拒绝。

“看不出来,李先生还挺热心。”顾意纠着眉头,无奈一笑:“好,那容远你自己可以吧?”

像是一种习惯,她带出来的人,她总要妥善安排才能放心。

宁容远急走了几步上前,柔声道:“顾总放心吧,我只喝了两三杯,叫个车回去就行。”

“好。”顾意点点头,这才跟着李从安上了车。

宽阔的车厢里温度适宜,顾意和李从安并肩而坐,车里一片寂静,没有音乐也没有闲聊,只有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胃如有人拿着重锤不断地敲打,明明才春天,顾意额头却布满冷汗,整个人恨不能缩成一团。

“顾小姐,你脸色不对。”李从安倾身而来,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上的汗,面色一沉:“我送你去医院。”

若他知道顾意喝白酒的代价是这样,他一定一开始就阻止。

去……医院?

这三个字一下将迷迷糊糊的顾意惊醒,她反手扣住李从安的手,咬着唇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不用去医院,如果李先生车上有水,不介意我吃个药哟?”

知道杨宇达喜欢喝白酒,也知道自己喝白酒的下场。

顾意早在包里备了一盒胃药,只是被李从安这么一耽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吃。

“有。”从车门拿出一瓶水拧开递到顾意手里,又拿过她的包,手已经放到锁扣上,才稍稍一顿:“我替你拿药方便吗?”

“谢谢。”顾意一手拎着那瓶水,一手捂着肚子,实在也腾不出手来拿药了。

得到允许,李从安这才动作迅速地从她包里拿出药,扣破锡纸拿出一颗递到她唇边:“给。”

顾意垂眸看了一眼,伸手接过那颗药,一把送入嘴里,就着水一咽了下去。

她的脑袋昏沉如一团浆糊,明明已经提不起一丝精神,若此刻是在傅然车上,她定然已经睡着了。

可在李从安车上,她却始终提着一口精气神,不敢睡去。

吃过药,顾意轻轻吁了口气,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片刻,直到疼痛缓解了一些,才调整了下情绪,偏头望向李从安:“让李先生见笑了。”

人生何其艰难。

像今日这样的酒,她不知喝过多少,也不知挨过多少次的疼。

可再让她选一次,她还是喝。

望着顾意苍白的面色,李从安放在膝上的手忽地颤抖了两下,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将手握成拳,低声道:“下次你可以跟他喝红酒,他也喝的。”

他深谙世间之道,自然明白顾意有非喝不可的理由。

别人他管不着。

但杨宇达这里,他说一句还是有用的。

“做人嘛,无非是投其所好。”顾意又是一笑,语气轻飘飘地:“不能坏了兴致。”

银灰色的轿车如一抹闪电,疾驰在公路之上,月光在满是霓虹的城市里似乎变得可有可无,顾意望向窗外的那一小片夜空,星星遍布,闪闪烁烁。

她百无聊赖地想,明天天气一定好。

车内一时又陷入寂静,李从安不开口,顾意也绝不多话,只是看着一一倒退的风景,有些出神。

她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盯着她的侧颜看了良久。

“顾小姐,每一次与你见面,总是叫人惊喜。”看着那线条优美的肩颈线,李从安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