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再追问，她又不肯细说，借口去上厕所走开了。

顾意在隔座看着蔡月茹离开后，她的朋友们压着声音在聊她的八卦，嘴角勾了一下，也起身跟了上去。

她到卫生间的时候，蔡月茹已经上完厕所，正站在化妆境面前补妆。

“二婶还是风姿卓越。”顾意半倚在门口，笑着看她。

她小的时候，蔡月茹真是淮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可惜，岁月不饶人。

从前的风月美人，如今已不再少年，眼角眉梢都布满皱纹。

从化妆境里，蔡月茹稍抬眸，一眼就看到顾意那张精致且带着一丝妩媚的脸。

这张脸总是带着淡笑。

从容的，优雅的，轻蔑的。

蔡月茹脸色一下就变了，她冷冷地从镜子里望着顾意，生硬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缓缓将口红塞进化妆包，目不转睛。

“同二婶一样，喝下午茶。”顾意站直了身子，向前走了几步，与蔡月茹并肩而站，对着镜子左右转头照了照，确认妆面完整，才继续道：“我最近听到一些谣言，想跟二婶分享一下，二婶有兴趣吗？”

巧言令色！

蔡月茹轻哼一声，拉上化妆包拉链，转身就走：“没兴趣。”

“是关于二叔小情人的。”顾意没动，依旧站在化妆镜前，可从镜子里，她看到蔡月茹脚步一顿，回头了。

关于……顾弘渊情人的？

她请私人侦探查过，可顾弘渊将人藏得很好，她没有查到那个女人半点资料。

顾意说的话，可信吗？

蔡月茹拿着化妆包的手捏得死死的，整个人都莫名发抖。

无论可信与否，蔡月茹的心已经动摇，从她停下脚步那一刻，顾意知道，这场仗她已经赢了。

“她长得很漂亮，温柔可人，虽然与二婶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但我觉着，她的眼眉与二婶年轻时还是有几分像的。”顾意转身，脚步缓慢地踱到蔡月茹身边。

她语气温柔，像是在与蔡月茹聊一个与她们都不相干的八卦：“二叔对她不错的，给她买房买车开了个小公司，没有陪在二婶身边的时候，我猜就是陪在她身边了。除了名份，他能给的都给了。”

其实她了解得并不详尽，这些话半真半假。

也足以给蔡月茹重重一击。

双手紧紧按住胸口，蔡月茹心头疼得站都站不住，连连摇头：“够了，你别说了！”

这是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与她相扶相持走过几十年的丈夫吗？

在他们恩爱相敬的伪善婚姻之下，他把一切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蔡月茹不敢相信。

也不愿相信。

“她叫任曼，才二十五岁，正是青春好年华。”顾意伸手撩了一下发丝，语气不减温柔。

与年老色衰的蔡月茹相比，任曼美貌是把刀，年龄是支箭。

逼得蔡月茹节节后退，不战而败。

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让蔡月茹喘不上气来，她张开嘴用力呼吸，像一条濒死的鱼在苟延残喘：“你骗我……一定是你骗我的。”

顾弘渊说过，顾意的话半句信不得。

她不能信！

“你可以当我是骗你的，可你骗得过自己吗？”顾意伸手要扶她，却被她甩开，只得退开两步，冷冷地倪她：“男人是最无情的，女人懂得及时止损。”

身为女人，她太知道怎么要将一个女人彻底击溃。

顾意也许有过动摇，却也只是一瞬间。

“我不信，你是骗我的……”蔡月茹瞪着腥红的眸子死死看顾意，她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