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走!”小怡哭得一抽一抽的,吹出一个大鼻涕泡。
什么也拦不住闻徽前进的脚步,他走了,带着一个行李箱上了绿皮火车,小怡和赵爸爸也去送他。
“哥哥,你一定要给我写信,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正色道。
“嗯,放心吧。”闻徽摸了摸她的头。
“别摸我头,”小怡不满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绿皮火车哐哐地启动,伴随着汽笛声慢慢地向前方驶去。
“回去吧!”闻徽朝送行的人挥手,火车窗户上都是人,有的流泪,有的一脸兴奋,唯有他表情淡淡的。
小怡又喊道:“给我写信!”
赵家少了一个人清净了很多,没人再去同学家接小怡,没人再偷偷给她写作业,没人一边无奈但唯恐她跑丢地带她玩了。
那个时候小学只有五年,小怡要上初一的那一年,闻徽放暑假了,到赵家来看赵爸爸,胖了一点,而且他个儿不高,于是看上去更孩子气了。
“你看你哪像个大学生。”赵妈妈说。
小怡和他一年没见,而且小怡正在自尊心最强的时候,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很陌生,自顾自地看书不和他说话。
“小怡,让哥哥给你补习一下代数和几何好不好?”赵爸爸冲她喊道。
小怡脸涨得通红,她偏科很严重。
“收到我写的信了吗?”闻徽走到她面前轻声问。
“你就知道让我好好学习。”小怡嘟囔道。
闻徽又摸了摸她的头,小怡生气地张嘴去咬他的手。
这个暑假很难熬,本来就热,小怡绞尽脑汁学什么正数负数costan的,但闻徽很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换方式给她讲,累了给她放磁带听,还轻声细语地描述北京的景色,小怡憧憬着他乡的风景。
“我以后也考你那个学校!”她放下豪言壮语。
“好啊。”闻徽没有打击她。
小怡的几何代数成绩就这么一个夏天一个夏天的提了上来。
闻徽的信放在传达室等小怡去拿,她总是挑在人最多的时候高调地领,这个年纪的女同学开始收情书,男孩子稚嫩的笔触总是让她嗤之以鼻,她把闻徽写给她的信放在桌子上,信封上温柔流畅地写着她的名字,还有北京的邮戳,这是很拉风的。
小怡在信里嘱咐他好好学习千万不要谈恋爱,不然她就不给他回信了,但是赵妈妈说,他那么温柔的人,一定会很早就交个女朋友的,把小怡气得大哭。
但赵妈妈说对了,小怡上高一那一年,闻徽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了,小怡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做不出撒泼打滚那一套,就跑到卧室关上门不出来,她并不是吃醋,而是谈恋爱代表着背叛,他们两个人不是世界上第一好的了。
“你看这孩子。”赵妈妈气鼓鼓地说,“你哥哥要走了啊。”
“不和我道别吗?”闻徽在门口问。
小怡鼓着腮帮子,她正在青春期发胖的阶段,脸上在长青春痘,个子也窜高了,她坐在那里没有回头,她不想和叛徒说话。
那一年闻徽开始工作,那就没有暑假了,小怡很久没有见过他,闻徽结婚的喜帖也一直没有送到赵家,而小怡的整个精神被考大学这件事占据着,终于到了她要填志愿的时候。
“接爸爸的班吧?”赵爸爸说。
她茫然地点头,早已经忘了曾经发下宏愿要去北京,她读了师范,还在这个城市。
赵爸爸和赵妈妈在小怡的新学校门口照了相,洗出来的时候,赵爸爸说:“给你哥哥寄一张吧。”
照片寄到了一个小怡没有听说过的国家,她随信封附上了一封信,青春期的别扭已经过去,那个时候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