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白莲花不分性别,周晓艳张口结舌,不敢看李又明的脸,大明明眯起了眼,“那次你去海边,不是一个人?”
第0153章尾声小
日落时分,楚然拍摄结束,饱餐一顿山珍之后,甩一个烂摊子给周晓艳,点一把邪火给李又明,潇洒拂袖离去。李助理脸色如常,只是晚上分房间时,小赵总指着那座由最大的谷仓改建,稳居c位的套房说,“这间还行。”
暗示得很明显:这间勉强配得上我。
人群已散,李助理仍保持恭敬,“好的,给您钥匙。不过,我和你弟妹的初夜就是在那里…”
这个露骨程度令小赵总心尖儿一颤,周晓艳掩面扶额。
周晓艳的第一反应是,跑。今晚先跑回家去躲一晚再说,但跑得了初一,到十五了怎么办?
这么多年,周晓艳从不敢去测试,或者说去试探,李又明嫉妒心和占有欲的底线。在麦子店时,关于她和李又明的闲言碎语,是从球场上她粲然一笑被误会后李又明当场的反常开始传起来的。看一眼笑一下尚且如此,那再复杂点呢。
后来一路北上,无论走到哪儿,「小明女友」和「周弟妹」的身份都如影随形深入人心。任谁来看,大明明成日家笑嘻嘻地人畜无害,但周晓艳就是心存忌惮。
这种忌惮不是自作多情空穴来风。高中时罗勤也没怎么着,他就直接把人家封杀性排斥,还有程叔琛,「悸动」酒吧最近想升级系统,搞点智慧型服务进来,那时候小赵总马上要回还没回国,让李又明先过去看看帮忙统筹一下,他就是不去也不管,气得小赵总怒斥其「公私不分」,小明态度良好,洗耳恭听,只是听完之后,照旧不去也不管。
回到房间,周晓艳如履薄冰走得步步惊心,根本无心观赏这谷仓改成酒店后有多别出心裁。
原先蓑衣斗笠般的外观保留了一半,改造重点放在房顶,钢筋水泥木架加固了原有的伞型房梁,中间留一片钢化玻璃平顶。天色晴好时拉开帷幕,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日升月落星斗银河。
可惜入夜后阴天。周晓艳一门心思盘算着李又明的不良情绪会如何宣泄,谁知他从洗澡到躺下,出奇地平静。周晓艳绷不住了,走过去盘腿坐到他身边,打开手机准备开始自证清白,可惜她换手机后连操作系统都换了,否则那两天的订票开房记录都有他大可以随便查…
如临大敌,可怜兮兮。李又明静静地看着她透亮清澈的眉眼,伸手将她揽过来,按在身边,沉沉道,“那一阵,你应该很难受吧。”
终于还完了负债,但并不会一身轻松。人的脆弱易碎与崩坏,往往不是苦难深重烦恼缠身时,而是忽然开始变得无牵无挂后。从前的负重或压迫感,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她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也是她心安理得呆在他身边的原因,可一朝突然松绑,束缚没了,保险绳也没了,必然会促使局中人抬头重新审视一番大环境,再低头评价自身,然后心乱如麻惴惴不安。
她独自一人去看海,大概是因为他曾告诉过她,如果心烦,就去找个没有屋顶的所在,去看看一眼望不到头和底的事物,去听一听不为人力约束、不能被轻易屏蔽消除的声音,心随自然。以她的性子,彼时心事再沉重,也只会闷在心里,绝不会倾诉给一个陌生人,除非是为了拒绝。估计连室友都不会说,否则也不会选择单身出发。
那时若碰到校友,心里本就烦躁,还要竭力保持表面的礼貌和淡然,艳什么遇呢,只徒增烦恼。
归根到底,他们是一类人,一类向往自由与明媚,却很难对人打开心扉,自始至终甩不掉骨子里的自卑和「虚伪」,习惯面具盔甲护体的凡人。逆水行舟,局外人只会慨叹船过之处激起的浪花涟漪很美,不会看到也并不在意撑船掌舵的人是如何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