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到底是有人听墙根,还是孟秋白自己传出去的?
吃差不多了,李又明拿起湿纸巾擦了擦手,端起大麦茶喝了一口,
“你还记得村口那棵大柳树吗,就是最高最老的那一棵?”放下茶杯,李又明拿过周晓艳的手,握在手心捏,
“天儿热的时候,咱们小时候最喜欢在那棵树荫下吃冰棍,可是一赶上刮风下雨,家里人就会提醒小孩离那棵树远点,小心被雷劈。”
背靠大树好乘凉,可别忘了树大了必然招风。
孟秋白这棵大树保你实习一路绿灯,保你不再被其他同事胡乱摆布,可她要处理的棘手的事很多,你的等价交换就是她需要枪使的时候你就得变成一杆枪。
明摆着她就是要暴露富家女的本性,那一纸抽飞过来无异于隔空抽了企划部一个大耳光,休想再有回旋的余地。
顺便让小周知道隔墙有耳,居安思危。
“你知道吗,如果咱们真的分开,我最难过的是什么,”李又明转着她无名指上的素戒,低语,话题好像换了,又好像是在原地打转,
“嗯?”周晓艳转过脸去看他的眼,
“我会失去这世上我最敢信任,又最相信我的人。”
第0140章一四零小
名利场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信任,其具象表现更是时常伴着伤害。
得力助手得力助手,不是光好听,得利你先,那正反作用力有施压时你也得先。
狼烟四起的冷兵器时代,诡计养谋士,杀戮有死士,位高权重者手不沾血兵不血刃,主打一个坐姿优雅挥斥方遒,更何况现代没有硝烟的职场。
受点委屈怎么了,谁还没受过,上位者丝毫不会觉得不妥。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削了你的一截东墙西边给你补上,不亏不欠不要自作多情。
难看难做的事情,你底下不来,我上头来?
平级间更不要提,需要时嬉笑讨好,用不着时翻脸无情是常态,在职尚且如此,何况你一个临时工。
次日,孟秋白早早就到了公司,从地下停车场上楼,正考虑要不要安抚一下自己的小实习生,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一楼,小周应声走进来,仍是那个不浓不淡,拿捏得当的笑容,“孟老师早。”
时候尚早,孟秋白问了问今天的主要日程,又聊了两句天气很冷早饭吃没吃等闲话,只在出电梯门之前,伸手拍了拍小周的肩。
周晓艳的肩头还热着,上面似还留有李又明拥抱的余温。昨天他跟她说起他最难过的事,细细想来,她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最初的照顾是出于偶然的怜悯,那么从她哥周晓刚发烧,她披星戴月地去敲他窗求助那次开始,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一分分一寸寸的光阴,堆砌出了她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他不会骗她,他总能让她转危为安,她对他的依赖一度令自己恐惧。
周晓艳忍住鼻酸,仰起脸问他,“那要是有一天必须分开呢?”
“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