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自然是认得祁墨筠的,也知晓他最近跟孟小姐都住在别院,也便听从了他的话。

祁墨筠小心翼翼将沈瑛绮抱上马车,马车终于缓缓开动。

马车上,沈瑛绮双眸紧闭,假装昏睡,避免与祁墨筠之间的尴尬,可轻轻颤抖的眼睫早就出卖了她。

祁墨筠也不拆穿她,沉默不语,只是大手一直轻轻按压着她的脉搏。

好不容易到了别庄,沈瑛绮没法再装睡,睁开眼,看着祁墨筠艰难道,“叫云锦扶我,我自己可以……”

可她话还没说完,便又被那只大手拦腰抱起。

她低呼一声,素手便去推搡他的胸膛,透着薄薄的衣料,感觉到那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

祁墨筠身子僵了僵,黑眸微微发暗,沉声在她耳边,“听话。”

沈瑛绮只觉浑身仿佛火烧一般,再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脑袋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祁墨筠一路将她抱到床上,她立即用被子盖住自己,只将纤薄的背对着他。

“你走吧,我会让云锦请别的大夫。”

她语气微微发颤,带着冷意。

祁墨筠也不恼,直接在床边坐下,沉声问道:“为何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明知需要静养,还执意去赴宴。”

她心头微暖,知道祁墨筠是在关心自己,这样的关心,她已经许久没感受到了。

沉吟片刻,她方才冷淡道:“不为了什么,就是收回一些以前送出去的东西。“

祁墨筠微微蹙眉,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气氛凝滞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喊声。

“沈姨!你怎样了?“

孟幼襄小跑进来,一下扑倒了床边,抱住沈瑛绮就哭了起来。

沈瑛绮赶忙转身,无奈笑道,“我没事儿,傻丫头,哭什么。“

孟幼襄抽噎着,双手紧紧抱着她,眼中满是害怕,“我……我听云锦姐姐说,您晕倒了……我……我怕极了,我娘当时也是晕倒之后……就再没醒过来……“

沈瑛绮神情瞬间柔和下来,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沈姨没事儿,不信你问你小叔。“

孟幼襄通红的眼立时看向了祁墨筠。

祁墨筠轻咳一声,下意识避开了侄女儿希冀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夫人只要好好静养,会好起来的。”

孟幼襄这才破涕为笑,又是在沈瑛绮身边腻了一会儿,才被沈瑛绮以去看看药好了没有给支开了。

屋中又只剩下她与祁墨筠,她的情绪已经恢复,淡然问道,“公子与我说实话吧,我还剩多少时日?”

祁墨筠知晓骗不过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若是好好调养,还剩月余。”

沈瑛绮眉眼低垂,果然啊……还是一样的结果。

“但前提是好好静养!”祁墨筠又是沉声补了一句。

“最近我也无事,会一直在别庄里帮你调养。”

沈瑛绮下意识想要拒绝,他一个外男,总住在自己的别院里算怎么回事,可对上他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却一时又说不出口了。

祁墨筠就这样在别庄里住了下来,日子很快到了二月,沈瑛绮看着一年一度的春猎临近,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可祁墨筠跟个门神一般每日盯着她,让她想要外出一趟都不行。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溜出去,祁墨筠过来同她说,要离开一段时日。

沈瑛绮大喜过望,嘱咐他有事赶紧去办,不必急着回来,便是不回来也没关系。

祁墨筠似是猜透她心思,似笑非笑道:“我虽离开,不过襄儿还是在你身边,我会叮嘱她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