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图。”
“明天,于小姐将被送去军队,你不惋惜么?”
“放了她…放过她…求你”
明楼挣扎着铁链子去攀铃木的手,衬衣的袖扣被他紧紧拉住。铃木并没有甩开他,面上浮现了一丝怜悯。
“这才是实话吧。到底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她…啧,真是美的。不过,进了那里,只要一天,就是残花败柳了。”
明楼咬着牙根,他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着还是被药物左右了。这是实话,他爱她,从来都是实话。
豆大的汗从他额上落下,在眼角,融了滴泪。到唇边,是咸的。
脑里悬着一分清醒,眼里望出去的却是茫然。
“图在你脑子里是不是?你能画出来的,对不对?”
“头疼…我不记得了…图…很多…”
像是千万根钢筋在往脑袋里钻,比竹签子疼上万倍。耳鸣声,像电钻那样锯在脑子里,比木刨更裂。想要抓住的一根根线,都在飘。
明楼有头痛的毛病,谁都知道。铃木看着他,举棋不定。
“只要你画,我就不送走她。我答应你。”
“曼丽…”
他知道,这个名字可以说。因为关于她的一切,都是他最真实的毫无伪装的付出。
无尽的深渊,整个城市都在哀恸,没有光亮。
……他挨了一刀,在腹部。一瓶的蒙古药粉,痛的他撕心裂肺。
……她说她喜欢那对耳坠子,她叫它色邪。就像把你挂在那里。
痛…翻来覆去地痛,挨不过去了。
王天风,你这该死的药是剧烈催痛药么,用痛来抵抗神思的涣散,最后痛晕过去了就结束了是不是。太特么混蛋了!
明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回的牢房,他蜷缩着抵御着疼痛。心里火烧火燎着,整个人却是发冷的。
那个名字,拢在心口上,不敢放。
第三天,明楼照旧服下了最后一粒药。
等了一天,铃木都没有来。
他又痛了一天。
他没有画出地图,她会不会被送走?如果那天知道她出事的时候是无声的呜咽,现在,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从此,再也没有温度。
从此,万劫不复。
是忘记了,还是记起了?再念一次。一次就好。
我不止很喜欢很喜欢你,我还爱你。
第四天很早,汪曼春来了牢里。
昨天铃木被叫去了“杉机关”而没有审问明楼,想来那边也是要催促他尽快拿到图的。而明楼一旦把图纸交出,铃木是一定会放了他的。她就没有机会了。
她带了针剂进来,明楼只是冷眼看着她,并不出声。
“师哥,你真的只有在针药之下才肯合作,说出真心话么?”
“我对你说过的话,也是真的。”
“哦?哪句?对我从来没有变过么?”
明楼知道她在等待药性发作,却实在不知道她想要他做什么。神志恍惚下,他又能做什么是她想要他做的?背着铃木,就一定是铃木不同意的事情。
不是要地图,那是什么?
注射的药性来的很快,他咬着自己的舌根力图保持着清醒。
“师哥,你还记不记得你回来那天,你问我我信里提到过的那个男朋友怎么了,我说我杀了他么?我要和你细说,你说点到为止。”
她走过去,蹲在明楼的身边,掏出枪递到明楼逐渐无力的手上,轻声地又是带着恶毒:“今天,我让你亲身体会一下。”
残留的清醒,此刻成了世间最残忍的□□。
他惊俱而缓慢地看向身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