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明台的一拳已经挥到了于曼丽的面门,曼丽后仰着往后倒,闭了眼睛轻声说。
曾经有一曲探戈,她用针筒刺向他,他用手臂挽住了她倒下的身体。
明台几乎是本能地伸了另一只手去拽她,曼丽拉住了他的手。施力人往上挺的时候,伸脚一勾一踢在明台的膝弯处。他屈膝跪地,手被她折反向后,再听到一声:“对不起。”
没有什么感情的对不起,和这水门汀的地一样,直直凉透了他的身体。
“为什么?”
“明台……”于曼丽启于唇齿的一声,终究又恢复了默然。
“我想听的只是一声对不起。可是直到这一刻,我听到了,我才明白只是因为这声对不起我自己说不出口。对锦云,我也有对不起。”
“明台…..”她松开了绞着他的手,站在他背后。该说什么呢,他想要听的也并非她的解释,只是不知道再如何相处吧。
“我想告诉她的话,她已经听不到了。想说的抱歉已经来不及了,碰不到,摸不着,她已经不在了。”
于曼丽想,汪曼春在这一次还是赢了的。那一幕,成为了自己和明台挥不去的噩梦。
“明台…对不起。”
她蹲下身子,把明台蜷缩着的身体抱进怀里。他们救赎不了彼此了,只能尽力,尽力让大家好受一些。
“你那次为了她和我吵架,说过要找老师解除生死搭档的。现在…解除吧。”
“好。”
明台心里钝痛,从军校到现在,一年的时光。初见时那样惊心动魄的美丽,现在…只有支离破碎。他说:“曼丽,下次让大哥送你明家香。”
王天风在于曼丽离开后才现身。明台看见他也没多少惊诧,只是告诉他他和于曼丽要解除生死搭档。
王天风骂他,就你们这样也是趁早解除了好,一路过来后面沾了尾巴还要我出手给你们砍掉。
没有可以硬生生捆绑在一起的生死搭档,所以这四个字在赋予你们的时候或许存在选择的强迫,但在执行开始你们就一直都是自由的。生死从来都在你们自己手里。有谁能够被强迫去为另一个人死,又有谁能够狂妄到说为对方活。没有。从你们为对方挡在身后的第一次开始,就都是你们自愿的选择了。
他说他曾经也有个生死搭档,他们从不妥协对方,却也从不放弃对方。他们在名义上解除了搭档的关系,尽管做事的方法手段各异,但是他们信念相同。在抗战的大事上,在必胜的信念下,他们永远都会是搭档。是生死搭档。
明楼是在当天晚上阿诚回来后才知道程锦云的事情的。他也明白了明台昨晚的怪异和曼丽今早的不对劲。
他能说什么呢?抓紧了书桌上的纸,握紧了手中的笔,让怒气在身上回转,再沉淀下来安放在心里的一角,和从前已经有的,将来还会不断进来的一起归置。
“对不起”
阿诚沉默。放下手中的咖啡,拿起带回来的文件走到沙发那儿替他处理。
唯有一声对不起。
为了能更好的潜伏,为了明楼这个无可取代的位置,以前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许多同志的牺牲。那些他们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去救援的生命,每一份都会在肩头加重一分责任,一份寄许。会被压得直不起身,也要继续走下去。没有时间让他们哀悼,浪费一分,便会多一条命来承担。
明楼伏案继续工作。正如清明的时候,明楼曾经说过,如果铃木菊一走他叔父铃木贞一扰乱经济的这条路,上海的这场仗就更难打了。而现在的上海,市面上出现了大量中国银行版10元?缓桶僭??坏姆ū椅背?,似乎是应验了明楼的话。
作为经济顾问的明楼必须立刻做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