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恋战,冲上去抓起黄包车上的小皮箱就往边上的小胡同里跑。
变生仓促,明镜也同样没看见来接头的人,她正打算重新再坐上黄包车的时候,箱子就这么被拿走了。她转身慢,也亏得她细高跟的鞋子高开叉的旗袍转身慢,没看清抢箱子的,还来得及看清倒在地上的和后头追上来的人的反应。明楼的人和76号的扭挡在了一起,暂时倒是没人来管她了。明镜不笨只是缺乏经验,这是她的弟弟给她的结论。她这时候反身也往胡同里跑。
王天风对身后那些追逐者的反应是料准的,没料准的是他已经放慢脚步在等明镜追上来,没想到她跑得这么慢。一个特工,第一要学的不就是逃跑么?
他从隐蔽处跳出来,一手拎着皮箱,一手抓住明镜就带着她跑。
“是你?”明镜惊讶到快掉下巴了。
“不是我还有谁?”他低头看了眼明镜的脚,不耐烦起来:“你把那鞋子脱了拿手里行不行,碍事。”
“脱了我怎么走路吖,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后面不是没人追来了么。”
“你现在是走路么,现在是逃命。你知道他们派了多少人来?”
他跑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你们那方是不是有什么后备方案安排的,我可以把你送过去。”
明镜警觉地看着他,甩开他的手:“什么这方那方的,你不要乱说话。箱子还给我。”
王天风看明镜,就是一个老戏骨在看一个初入行的菜鸟。身段走位唱功哪哪都不对,偏又觉得自己最厉害那种人。明镜质疑的眼神,好笑的要抢箱子的动作,让他一瞬间觉得像是离家出走的妻子被丈夫拦了下来心有不甘。总要再端着架子摆出一副没你我也能活,让丈夫再哄上一哄才肯给个好脸色。
那这个丈夫该如何回应呢?
他惊奇自己冷硬的大脑在这会儿会撇开危险的警示,有闲暇跟着这么个烂剧本胡思乱想,关键是这个剧本带上了点温情,并不适合他。
“箱子里这些破东西我还没兴趣。你要是有信心带着这箱子东西自己走出这个胡同,请便。”
苏州的胡同和上海的弄堂一脉相承,中间转转绕绕的,从这边进去,出来可能就远开几条马路了。这儿虽然是明镜的老家,可这路她还真不熟。方才冲进来的时候也根本没看清方位,原路返回她是没这胆子,可前路的方向她也实在不知道。尽管是这样,明镜也记得自己是明氏的董事长,不能向眼前这个来路成谜的人低头服软。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伸手去拿箱子。就在这时候外头纷乱的脚步声响起,辩不清敌友就不能出头,两人同时脸色一变。王天风交接箱子的手猛地收了回来,同时一手再次拉起明镜转身就跑。明镜没有拒绝,要脱了鞋子还是不可能,她尽全力跟着他。
其实这时候的明镜是有些恍惚又有些迫切的,仿佛多年来一直想要的追求在这一刻落地了。她一直要求参加更多的工作而不止是提供资金。但究竟什么样的工作她并不明确,似乎以前的是不够刺激不够激烈,不够…危险。那现在,是够刺激激烈也够危险了。如果从前的工作中她还是拥有着特权的明氏董事长,那这一刻逃跑中的狼狈却是如此让人热血沸腾。
她跑得完全顾不上脚疼这么回事,往前冲从本能变成了一种在不断推动她的欲望,不停下来就是活着。而她曾经以为过,她“死了”。
明镜的手指攀紧了王天风的掌缘,从胡同里跑出来到了大街上,王天风缓下了步子。大街上奔跑反而惹人注意,而且他觉得身后的尾巴应该是甩掉了。他扶着明显累着的明镜,一手提着箱子,快步又招了辆黄包车带她一起坐了上去。
车夫看着他俩就像是一对夫妇,还挺贴心地问了句:“回家?”
王天风报了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