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3)

她慌得整颗心就快要跳出来了,唇瓣还在他的掌控中。怎么办,一定会肿起来,呆会儿怎么见屋子里的人啊。怎么每次都这么狼狈!

“...你这人怎么这样吖…”她叫着。

明楼没有想到她什么都不需要解释,就这么接受了任务,到最后听着还是她来哄他的样子。在他压力最大,最无法向身边人细说,心被挤压成一块无法呼吸的沉硬的黑土的时候,她就这么看似冒冒失失,实则是坚定不移,不管不顾地挤了进来。像一株嫩绿嫩绿的细芽,在他心里不可遏制地疯狂生长,霸占着他的呼吸和所有。他觉得,他自己其实只是苍穹下最渺小的一粒尘沙,而她,才是给予他生长的泥土。哪怕是泥泞,也是可以掩盖和疗愈他所有伤疤的。

她的一句“等着他来救”,他就明白她已经懂了。她不知道这计划的全盘,但她懂了最关键的这一步。

在敌人面前,在斗争面前,在尔虞我诈阴谋诡计面前,明楼是挥斥方遒,是会精明算计,是能睥睨天下的。在在乎的人面前,在感情面前,在真心面前,他却是有些瞻前顾后,踟蹰犹豫的。他为别人想的太多,为自己想的太少。可此时此刻,他拥紧了她,吻在她耳边。

他对她说:保护好自己,别让我的心太疼。

☆、第 23 章

这个消息不是砸下来的,是等来的。

当桌上的电话和阿诚进来的脚步声同时响起,明楼头一次不知道自己该选择哪一个声音了。他张开修长的五指阻止了阿诚说话,看着桌上震得仿佛下一秒听筒就会自己掉下来的电话,一直等到它不再响了,确定了也没掉下来,他才起身。当先迈了大步的往外走,像是这间办公室会吃人一样。

他边走并用手指着:“走,出去走走散散。”

阿诚跟在他后头几乎要用小跑才能跟上了,在走廊上他急问了句:“是开车还是走走?”

明楼已经要一脚从终年晒不进阳光的政府大楼走廊跨进了门洞外的阳光里了,被阿诚这么一句话问得硬生生顿住了脚步。看似平常的话,却是阿诚给他的最委婉的提醒了。他惊觉自己心里头那股压抑不住的紧张担心,又很想放纵地狂飙一回怒气。他慢慢地转了半边身子看向阿诚,看向在走廊里脚步匆匆的汪伪政府的人,对自己这走走两个字的意思又细思了下,缓慢而又坚定地点头:“还是…坐车吧。”

阿诚没问明楼要去哪儿,他让明楼一个人站在台阶上等着。当着他的面先去给车加满了油,用鸡毛掸子将后座前座掸了个遍。明楼也不催他,来来往往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竟也没人敢上去向明长官问个好。

等都弄妥了,阿诚开着车依着大致的方向感碾过他知道的上海的每一条街道。童年骑着自行车贯穿遍了的地方,曾经大哥牵着他的手带他去过的地方,现在再去看一眼,用长大了的视角看变迁了的岁月,总是有些滑稽有些亲切,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我真的来过这里么,我带走过什么,我又留下过什么?回来大半年了,却一直没有时间好好再看看这座城市,那就今天吧。

今天,把身上零零碎碎迸出的那些对自己的冷酷的无法释怀都散到这座他们为之奔波护卫的城市里去。

阿诚一直看着车前方的路,明楼始终望着车窗外的人。两个人一路上没说一句话,车驶过外白渡桥,穿过城隍庙,开过天主教堂,从城西到城东,眼里的风景从热闹、拥挤,到繁华、不堪……心里的风景从朦胧到清晰,从坚定到更坚定。

“开了三个小时了,不停地刹车换档地,手酸脚酸,累了,歇会儿吧。”

明楼地目光从右边窗户移到左边窗户,遥遥看着郭骑云那间照相馆,勾了勾唇,笑道:“阿诚,好多年没照相了吧。今年过年难得团聚都没照全家福,要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