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字她还是顿了顿。她意识到这个姐字自己叫出口是会多么地心不甘情不愿,这但凡不是心甘情愿地总就会带上点自个儿心思的蛛丝马迹。于是她低头踟蹰地撇了撇嘴角,这动作旁人看起来就似小姑娘的害羞,汪曼春的眼神眯了眯。

小朱恰在此时生硬地叫了声:“汪处长”。她想躲掉不招呼汪曼春这样的女魔头的,没成想到人还就直接冲这儿走了过来。

这一声汪处长倒是正好给于曼丽化了尴尬,她也就索性把那个姐字给吞了下去。转脸期盼雀跃地问小朱:“那就是可以修了,要多久?”

“最多也就两天,不过是要有手工费的。”

“明楼说免费的!他让我来这儿的。”于曼丽提高了点声音,两个字明楼带着微微地着重,和一听就懂的亲昵。任谁嘴里说出来怕是都没有的味道。

“师哥?”

汪曼春和小朱同时抬眼。小朱还没来得及应对,汪曼春已经打开了她放在柜台的盒子,里头一串珍珠项链,颗颗饱满。

“师哥才回上海忘了他们明家的规矩了。只有在明家买的首饰才有免费保养的权利,就像师哥送我的这项链”汪曼春低头抚过那一粒粒莹白的珍珠,对着小朱说:“替我拆掉三颗珠子的长度,带着有些长了。”

她这么比划着说的时候,小朱全没有方才于曼丽带给她的香艳感觉,只觉得一颗颗珠子似乎都是汪曼春手下收割的人头,每一根指头抚过都会被掐断丧命。尤其是说到拆掉三颗,简直让她觉得自己的颈脖子都凉了一下。

“什么时候送的呀,那我能不能借个光,算是一起的呢?”

“去年师哥刚回来的时候,新政府的舞会,我是他的舞伴。”汪曼春还记得当时师哥从背后拥着她,说一句别来无恙。如今,这他嘴里还是那么漂亮的女人是不是换了一个了?

于曼丽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去年啊,那我还没来上海。”

柜台里的小朱差点笑了出来,赶紧转移话题的说了句:“小姐你今天带的这珍珠耳钉一看就是我们家的,记得前段时间阿诚少爷过来买的。那就算是明家买的首饰了,这保养自然是免费的。”

于曼丽摸了摸自己耳朵,笑嗔到:“原来这也是明家的。这明楼也太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哪就是肥水不流,那是阿诚替他精打细算。明台总说他大哥是越有钱越抠门,其实倒是他替阿诚背了锅了。”一声高亮的声音从里间传出。话语间带着明家人在嬉笑怒骂之间也不会有丝毫暗淡了的亲昵。

“大姐!”

“董事长!”

阿诚把明楼要的咖啡放到他右手边,弓着的腰也没有直起来,似乎是专等着他提问。

明楼翻开一页新的文件,这一沓不是政府经济形势的策略报告方案,是76号近期抓捕和监听的报告。明楼看这个的认真程度丝毫不亚于看经济数字,尽管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令他厌烦。但他不得不打起甚至比看经济更专注的精神去看,这些报告出自梁、汪之手。明楼看的并不是内容,那些听口述就好。他在看他们不同的用词,从字里行间去分析他们的心态,他们对待这一阶段行事的那种曲折阴暗卑劣或得意狂妄高涨的心理。他甚至会透过这些字迹去想象写字时那人的嘴脸,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说”明楼简短的一个字。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这些报告他只想尽快地过滤掉,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做一个预备。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阿诚难得卖了一个关子,话里竟然透露出了一份隐秘地轻快。明楼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钢笔,给了他一个面子。拿起咖啡杯:“好消息。如果坏消息太坏,你可以不说。”

“好消息是,汪曼春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