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赢舟坐在了靳白羽坐过的位置上,他本来是有点嫌脏,但这个角度观察起来最方便。

地面在晃,头顶的灯也在晃。

赢舟低下头,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忍不住感叹:“我果然长得很好看。”

消瘦成这样,都这么漂亮。很能理解一些恋尸癖。

照镜子看自己,和从第三人称的角度看自己,是不一样的感觉。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赢舟感觉到了一种自己照镜子时,不会察觉到的吸引力。

最直观的感觉是眼前的人很漂亮,想要亲近、靠拢;更极端一点,是占有和撕碎。

这是特殊进化源带来的副作用,说不上好坏。

所以他的身边总是容易刷新出为爱发疯的阴湿变态。

听说一个人性格扭曲,是基因和环境共同造就的结果。靳白羽大概是同样感觉到了这种吸引力,但赢舟是不会把问题归咎于“太岁”身上的。他又不是没遇到过正常人。

三楼冷藏室的药剂都是靳白羽一个人喝下去的。

他的进化源显然没办法容纳那么强大的药性,皮肤表面的血管炸开,血液汩汩地流出,像是在铁轨上疾驰的列车,轰鸣,咆哮。

但堕化成祸害后,这个问题瞬间迎刃而解。

原本干净明亮的天空被黑暗笼罩,一轮巨大的深红色月亮从地平线升起。分不清是黄昏还是黎明。

黑色的乌鸦带着浓郁的腐化气味。

对这种气息的厌恶是人类在数百万年内进化中,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靳白羽的身体是一座巢穴,无数的黑色乌鸦从巢穴里起飞。

最后,从这具干瘪人皮里爬出来的怪物,是一只洁白的、近乎光亮的白鸟。

白色往往会和圣洁、高贵连接在一起,但这只白鸟不一样,只会让人感觉到戾气和邪念。

一个新的我,从旧我的尸体中诞生。

它还有一半的身体和原本的皮囊粘在一起,像是被困在囚笼里的荆棘鸟。

靳白羽才磕完药,正值巅峰。诞生时的动静极大。方圆百里都陷入了诡域的笼罩范围内。

荀玉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这只白色的鸟起飞。

黑色的大狗缭绕着淡金色的焰火,骤然出现在了原地。

它的身体被腐蚀地滋滋冒烟,但皮毛却在冲刷之下毫发无损。

它扑向了靳白羽。

第一批出事的是那些埋伏在周围的普通人。甚至都不需要乌鸦,一股巨大的力碾压着他们的身体。这些人直面着诡异力量的冲刷,在短短几秒就腐化成一团烂泥,被地面吸收了干净。

这其实是大多数人的常态。被吞噬时,一点声音也没有。

人从地上踩过时,会在乎踩死了几只蚂蚁吗?

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嘈杂无序,但根本不用荀玉提醒,谢东壁躲在收容舱背后,挣扎着开始解锁。

他暴露在外的皮肤被诡域里高温的蒸汽腐蚀,露出底下鲜红的血肉,却没能流出多少血。

谢东壁没有异能,他也是普通人。

但又比普通人幸运,因为他穿着研究所花大钱制作出来的防护服。身边还有两个警卫员不顾死活的贴身保护。

谢东壁做过疼痛训练,剧痛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但他并没有丧失最基本的判断力。

他低声道:“擦血!”

旁边同样疼痛难忍的异能者擦干净谢东壁脸上的血,并且为他架好了眼镜框。

指纹很容易模糊,谢东壁要开的是加密后的密码锁。

并不是他想要这么麻烦,但安全总是第一位的。比起利用裴天因,人们更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