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舟问:“这些纹身是什么?好像没见过别的彝族人身上有。”

裴天因把袖子捋到了臂膊处,然后把胳膊凑到了赢舟的眼前。

深黑的图腾从手背一直到脖颈处。

他的右手点上了左手的手背:“我阿妈说,那是因为我刚出生就没了呼吸,阿爹说我是死胎,阿妈不信,背着我去找了山里的老毕摩。”

“老毕摩是个瞎子,在我身上文了长生咒。纹完最后一笔的时候,我醒了。”

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已经无从考据,裴天因父母都死了,当时也没有别人看见,听上去不太科学,但很浪漫。

“这是火焰的图腾,旁边是彝文,不是文身。‘天上掉下一个祖灵来,掉在恩安吉列山,变成烈火而燃’……”

赢舟凑近了些,用手指,戳了戳他胳膊上的图腾:“那这个呢?”

裴天因:“这是森林和山风。”

以前也有人问过,但裴天因总是爱答不理,要不然就装听不懂汉语。

赢舟的手指往上,触摸到了他脖子上的纹路。

裴天因微微抬起了头:“这是大火熄灭后,在乞求延续和繁衍……”

他说话时,赢舟才发现,自己不怎么礼貌地把手指搭在了人家的喉结上。会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