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这才撕开她嘴上的胶带。

白薇张着嘴喘了两口气,随后看向林初,抿了抿唇,问道:“你刚才没有晕?”

林初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无可奉告。

白薇语塞。

她真是脑子不灵光了,她是为什么会觉得林初会老老实实的告诉她。

就在她垂头叹息时,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冷冽的声音。

“你和林宏富有什么仇?”

一提到这三个字,白薇脑海中理智的弦立即崩断,眼底重新被仇恨所覆盖。

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林初在提到这三个字时,声音满是冷意。

白薇眼底冒着火光,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

“林宏富,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他杀了我爸,他杀了我爸!”

“我爸做错了什么?他那天只是想要早点关店,回家给我过生日。”

“林宏富喝多了,不想走,他不让我爸走,他不让,我爸要走,他就杀了他……”

说到这里,白薇瞪大的眼睛瞬间像是突然爆开的水闸,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水珠。

“明明我不过生日也没事的,为什么啊……”

“嗒”

“嗒”

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毯上。

“为什么我要跟他说我想吃他做的长寿面……”

“为什么……”

白薇已经无法保持刚才支着身子仰视林初的姿势。

她歪倒在地上,身体完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脸上是交错纵横的泪痕。

林初蹲下身,眉头微蹙。

看到她,哭到失神的白薇眼中逐渐有了焦距。

她看向林初,张了张嘴,眼底浓浓的讽刺化作一声嘲讽的笑。

“他杀了人,合该拿命偿还,可偏偏他有一个好女儿,能让他的死刑一再延期。”

听到这话,林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是因为这个恨我?”

白薇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疑问,自顾自地说: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帮他的,当初他被抓了以后,亲口跟我们说的。”

“他说,他有一个当法医的女儿,认识很多人,会有办法帮他减刑的,他死不了。”

林初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他说你就信?”

“本来不信。”白薇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但我看到你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失去父亲的那一天,她刚刚在警局认完尸体,在走廊里听到那个杀人犯的叫嚣。

她原本以为,司法程序是不会容许这种人挑战的,法律一定会还她公道。

但她却看见杀人犯的女儿,穿着制服去探望那个杀人犯!

虽然只是远远探望,并没有任何接触,但她看着自已普普通通毫无权力的手。

她生怕公平正义无法落到她的头上。

后来,林宏富的死刑日期定了。

她很开心,以为对方的法医女儿也不过如此。

谁知,就在死刑即将执行的前两天,林宏富突然说自已有重大案情要举报。

死刑的日期,延后了。

她知道,一定是他的法医女儿,起作用了。

听了白薇的话,林初敲了敲食指。

“我从来没有帮他,也不可能帮他。”

“怎么可能!”白薇的睫毛上还挂着透明的泪珠,一双眼狠狠地瞪着林初。

“你是他女儿!”

林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的天像是被捅漏了一样,不要钱的往下泼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