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最后庄景川老爷子率先打破沉默, “我们两家商量好, 咱家早吃一个钟头,六点开席, 嫂子家七点,也不算晚。过年的时候交通宽松些, 开车十几分钟就能到,只是辛苦两个孩子两头跑跑。”

庄乘月立刻道:“不辛苦!我俩什么都不用做, 甚至车都不用自己开, 上次龟龟送我的兰花车可以自动驾驶!我俩吃过这边的好吃的, 再去吃另一边的, 美食一网打尽!”

“我也觉得没问题,又不是长途跋涉, 离得这么近跑一跑没关系。”晏知归也说,“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

柴芷青冷着脸:“不行,每年除夕, 下午六点钟全家人要一起给少禹敬香,这次不光不能少了知归,乘月也必须在场!”

“要不两个孩子先在我们家吃年夜饭,稍后再去你们家。”晏宇安以商量的语气说。

死者为大,在这个问题上, 庄苡然和庄苡歆都不好再说什么,但明显也是不太乐意。

两家当然都希望庄乘月和晏知归先在自己这边,除了想要维护亲情,较劲的成分也不少。

庄新远没有表态,先看了眼妻子,他知道最近妻子对两个孩子尤其在意,也尤其讨厌晏家,恨不得双方永远划清界限,再不来往。

乔轻云垂眸沉默片刻,冷淡地开口:“如果小月和知归都要在晏家给伯父敬香,那我不反对,祭拜完之后他们立刻回庄家来给我婆婆敬香,婆婆去世得更早,更需要子孙慰藉。之后他俩就留在家里吃年夜饭和守岁,不必再来回折腾了,大年初一再去你家拜年。”

庄乘月完全理解妈妈的想法,这话听起来是有点无事生非,但在晏家有过那些骚操作之后,在过年这样的大事上,妈妈已经不想再向他们妥协什么。

讲理的人总会吃亏,偶尔也需要不讲理一回。

“对,乘月和知归在这件事上是最可怜的,虽然两家离得不远,但我也不希望他们在大过年的时候来回折腾。”酒会那次自己缺席,庄新远就有些内疚,这次旗帜鲜明地支持妻子,也要保护两个孩子,“柴伯母,宇安哥,你们体谅一下他们”

柴芷青冷笑一声,揶揄地开口:“体谅?只会要求别人不懂要求自己是吗?我看他俩先去你家敬完香,直接到我们家来吃团圆饭更好。”

“好什么好,你们家那个闷死人的环境,到时候晏二叔也在,指不定摆什么长辈架子欺负小辈呢!”庄苡歆小声嘟囔。

的确是很小声,但因为周围实在太安静,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场面除了压抑,现在又加上了尴尬。

晏宇安按住想要爆发的母亲,沉声道:“上次的事是个误会,我跟知归和小月都解释过了,后续的做法也能证明我们的态度,不要揪住一点错就不放。我家的环境有什么问题?还不是把知归好好养大,教成一个样样出色的人?”

“难道我们小月有什么不好吗?一样也很出色!但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那样的委屈!”乔轻云脑补了很多晏知归从小受的铁血教育,实在是越想越心疼,“知归现在是很好,那是因为他骨子里正,可他才二十三岁,本来该比现在更活泼开朗……”

说到这里,她居然有些哽咽了。

庄乘月看着妈妈哭,情绪上也有点受不了,跟着一起红了眼圈。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激化矛盾,不然今天肯定很难收场。

柴芷青这下忍不住了,霍地站起身:“你这是什么意思?指责我们虐待知归吗?!”

“奶奶,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觉得没能亲自照顾龟龟,心里难过。”庄乘月也站起来,急切地解释。

晏知归看向奶奶投过来的目光,明显是疑心自己在庄家人面前告过什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