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哥!我发现了好东西!”温浔忽然叫了一声,献宝似的把一张照片递给苏宸,水润的大眼睛狡诈的眨了一下,“苏妈妈年轻时可真漂亮啊,一点都不输给现在的大明星呢!”

苏宸接过来一瞧,原来是一张泛黄的彩色照片,年轻时的妈妈柳叶眉瓜子脸,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烫着有年代感的时髦卷发,妥妥的富家千金模样。

她的右边,也是一个女性,只是女性的脸被笔尖划得稀烂,看不清楚。

“哥,右边的女人是谁呀?”温浔好奇的问,“苏妈妈应该很讨厌她吧。”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苏宸盯着右边看不清脸的女性,觉得身材越看越像老照片里的白蔓文。

“你在哪儿找到的?”苏宸问。

“这个日记本里,应该是不小心掉出来的。”温浔扬了扬手中一个硬壳带锁的笔记本,笔记本非常精美,外皮上布满凸起的欧式花纹,因为年久的缘故,金色的锁几乎褪成了银色,锁芯早已坏了。

苏宸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照片,翻到背面,几行小字引入眼帘。

【我希望她去死,去死,去死。】

这句话写了三遍,可见当时主人心底的怨念之重,笔尖深深划在相纸中。

苏宸实在无法想象,温婉而独立的母亲居然会这么憎恨一个人。自他有记忆起,妈妈苏明月是个优雅大气的女人,她总是保持着一种疏离的独立,不愿意耗费太多时间守在儿子身边,也不在意丈夫在外沾花惹草。

比起其他为家庭为子女操碎了心的贵妇,她清心寡欲的好像世外高人。

她真的会这么憎恨一个女人吗?

电光火石间,苏宸想起一句话,沈书平说过,是宋太太逼死了白蔓文。

一股寒意爬上脊背,手中的照片火一般的烫手,苏宸一个晃神,照片飘落在地。

白思远弯腰捡起了照片,看了一眼,怔住了。

苏宸回过神,连忙从温浔手里抢过笔记本,教训道:“你乱翻妈妈的东西,仔细她知道了生气。” 煽蛾铃煽煽乌疚嘶铃蛾,筝里。

“哥……”温浔瞪大了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不讲理的哥哥,“不是你让翻的吗?”

“少贫嘴,快去找我爸的求婚策划书。”苏宸的心跳得很快,手里的笔记本好似有千斤重一般,也许这个笔记本里,记录着妈妈的过去。

“好啦。”温浔无奈的耸耸肩,蹲在地上去翻木箱里其他东西。

“二哥,出来一下。”苏宸用胳膊撞了撞男人,低声说。

两人走到走廊里,找了个靠窗的欧式木椅坐下。

“小宸?”白思远不解的问。

“二哥,这是妈妈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你手里的这张照片。”苏宸拿出笔记本,郑重的问,“你想看吗?”

白思远沉默了半晌,低头瞧了瞧手里的老照片,他能百分百断定,宋太太右边的女子,就是他的生母白蔓文。

也许笔记本里有两人年少时的交往。

但这张照片中白蔓文的脸被划得稀烂,笔记本里的内容可能十分不友善。

白思远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想。”

“我也想。”苏宸笑着说,“那我们一起看吧。”

他们肩并肩坐在长椅上,苏宸拿起笔记本,小心翼翼的翻开。

时间久远,笔记本的内页全部泛黄,薄薄的纸张仿佛一碰就碎,墨水的颜色褪去,许多字迹都看不清楚。

当年宋太太写着一手非常漂亮的柳体书法,在她的钢笔字中,也有着“均匀瘦硬,骨力遒劲”的特点。

少女的心思全都藏在一本笔记之中,二十多年后,这本笔记再次被人翻开。

日记的第一行写着。